九商听得微微一震,手中不觉一紧。程云亭觉察到了九商的异样,偏首朝她望去,只见那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一般细细地扇动着,在身后的落雪映衬下别有一番风情,心中不由得五味陈杂:这是他当年一手呵护的小九商,是师傅的唯一骨血……如今,她心法大成,在灵毓山中自己却成了拖累……恍惚间,他想到当初在迷心谷时,似乎从那时开始自己便处处掣肘,不但不能为九商护法,反而……甚至教九商吃了金篦刮目的苦头!柳臣安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响着:“九娘子为了早日去寻你,求南兄用金篦替她刮目……南兄说,他从未见过一位小娘子能对自己那般狠心。蛇族的许多壮士们都受不住那般苦楚而宁肯选择目盲……”
“明之?”九商轻轻地唤了一声,稳稳地踏下一层石阶,顺带扶了心神不宁的程云亭一把。“你的脸色怎地这般青紫?”
程云亭回过神来,忙道:“怕是方才受了些寒气,如今已然好了。”他用齿衔住那枚补血丸示意九商看,又笑道:“这是师傅留下的方子,自然不会错的。”
九商本想附和一二,忽然神色凝重起来,停住脚步缓缓地抬起手来。程云亭随着她的手向前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雪,并无甚么新奇之处。想到九商如今的本事,和在灵毓山中时时绽放异彩的本能,他便放下心来。
九商手轻轻往前一探,那虚空中忽然出现一扇石门,饶是程云亭再见多识广,亦吃了一惊。九商凑在他身侧,轻轻道:“只怕这就是锦?岭的入口了。咱们万事小心。”程云亭见她神色肃穆,自然应允。
九商一只手紧紧攥住程云亭,凝力于掌按上那石门,“咯吱”一声,那门便缓缓地开了。门的那侧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道的两面俱是冻石,上面还有丝丝冰晶垂挂。九商悄声道:“只怕锦?岭上众人的日子并不好过。”程云亭想到一路过来,但凡族中丰饶些或是安稳些儿的,寒冬之时都会将本族所在之处布下阵法,将个寒冬弄得春意盎然。崎木岭如此,鄂华岭亦如此。若是族内争斗不休或是危机重重时,只怕那些妖王长老们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上黎民之苦。眼前这番模样,只怕这锦?岭中的路途并不好走。程云亭心中沉沉地叹一口气,打点起精神来,一面走一面提高警意。
九商早在鄂华岭上便教程云亭换上了极暖和的毡靴,如今虽在厚及双膝的雪地中走着,却并不感到冰寒之意。一时间,放佛天地之间只留他二人在雪中踏出的声响。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细微的“咯嗒”声。程云亭只觉着自己的毛发皆竖了起来,按住了腰间一柄短剑。九商较他速度更快,程云亭只觉得眼前一晃,月华剑已然在她手中泠然长立。几乎就在同一瞬,一个极快的身形携带着冰冷的铁血之气,狠狠地朝程云亭处扑了过来!
“砰”地一声,月华剑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凶器。定睛一看,那竟只是一只极普通的齐眉棍。面前那身形十分肥硕,却无比灵活,眼瞧着一击不中,提起齐眉短棍来便朝着九商袭过去。
九商瞧得明白,一招“寒梅傲雪”,四两拨千斤地将他的短棍拨了开去。可对方倒颇有些不折不挠的意思,将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抡圆了又是一棒。九商待他这招使得老了,一招“飞萤折竹”下腰递剑,本想将他手中齐眉棍挑落,对方的身手亦十分了得,竟避了开去。这般过了几回招,九商虽然练得了四十二路踏雪剑法,却从未同人这般真刀实枪地对过,一时间竟有些左支右绌。程云亭见那肥硕身形之人将四周舞得密不透风,竟是将他同九商二人困在其中,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他勉力遏制住心中汹涌的血气,四下探看,一心想找出那人是否另有帮手在侧。
九商虽身手渐渐缓下来,可一股绵绵密密不绝之气渐渐充盈,教她愈发身轻如燕,不多时,又将月华剑舞得溶溶如水。反观那使齐眉短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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