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甚病症要发作一般,忙稳了心神,亦冷冷道:“我乃枫雪岭狐族,唤作九商。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随意取人性命,实在不该!”霸王虫亦盘踞在芙蓉花上,翘首顾盼,洋洋自得。
樱秦放佛一下子便老了,似乎浑身精气已然尽数散去,神色倦怠道:“这世道……”语中尽是痛惜不堪。她再不敢恋战,速速朝远处飘去,在海底真真是如履平地,半点掣肘都无。九商这才松下一口气,忙拼命朝上浮去,顾不得多少猛地冲出水面。如今之计,便是要赶在樱秦之前找到明之!她竭力感应着自己那具小小的分身,如风一般朝着石殿之顶奔去。
石殿之上倒是异常平整,只有几处缺豁,程云亭半弯着身子躺在殿顶,心口紧紧护着自己蜷作一团的分身。九商眼眶一热,忙紧上几步前去悄声唤道:“明之,明之!”同时将手心紧紧贴在了程云亭的心口上。
程云亭只觉着一股暖流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些凉意,教他愈发清醒起来。他挣扎一回,只觉着浑身沉重,亦压低了声音道:“我怎地在这里?我还记得先前那樱秦睡得极沉,后来忽然红光一闪,我便甚么都不知道了——”他探手去抚九商的发间,摸到了光华可鉴的月华簪身,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可还颇顺?”
九商见他神色倦怠,不愿教他再多操心,却又不得不讲与他听,便娓娓道:“那樱秦不是甚么简单角色,如今咱们还不能就走——似乎岭上如今是睥雄一脉做主。若是能晓得这虎啸岭的地形图,便一切皆明了。”她本就心思活络,在海底同樱秦那一番对答虽颇多含糊,却听出了个大概来,定然是一族之内两脉相争,且樱秦所在的“睨兕一脉”只余了她这一滴骨血。只是樱秦对彦纥的似远似近,若有若无……九商头痛地甩一甩胳膊,忽然听到身下隐隐有些动静。程云亭亦听在耳中,二人一个对视,便悄悄朝边沿而去。
九商放开神识,探得先前她同程云亭所在的那一室中,似乎有人心绪颇不宁静。樱秦靠在那宽大的石椅背之上,神色间颇见讥诮:“你不是常问我甚么时候能醒么?若我告诉你,从不曾醉,何来醒?”
彦纥背对着九商,壁上的火把将他的身影在石墙上拖得老长,他的声音极是生涩:“你果真从不曾骗我!不曾醉,何来醒?”他满口苦涩,喃喃道:“你可是察觉到了甚么?”
九商瞧得分明,樱秦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消隐不见:“我能觉察到甚?你如今还想做睥雄的走狗,将我的尸骸丢进奢海里去陪我的父兄么?”
彦纥艰难道:“我当初亦被迷惑……”
“迷惑?”樱秦放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然厉声嚣笑起来:“我当初怎地会相信你!你本是只金狮子,连自己的母族皆可毫不留情,何况我这个外人!”她的神色渐渐凄迷惘然:“我原以为能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长长久久在一起,不顾爹娘兄长反对,硬将你接回殿中,可你勾结那些个混帐东西,硬生生将我睨兕一脉断了!”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水光:“就连我兄长那刚出生不久的呦儿,你们都不肯放过!”
九商想到先前樱秦抱着自己的分身,倒真真有几分慈爱,还曾道“同呦儿一般无二”,许是她甚么后辈。果然又听得樱秦跌坐回石椅上,凄凉道:“我还记得,阿娘抱着呦儿,便如同我这般坐着,眼里满是疼溺……”九商瞧见她虚空地放佛抱着甚么一般,在黑夜中口角带着一抹柔和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不禁眉心窜起一股凉意来。
程云亭亦将这番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贴在九商耳侧悄声道:“怎地,难不成这彦纥教樱秦一家遭了灭顶之灾?”
九商亦放低声音道:“睨兕一脉尽毁,如今这虎啸岭上乃是睥雄一脉当家。只怕这些阴私还同彦纥有些瓜葛纠缠。”
二人尤嫌神识不够,展开身手轻轻贴在石壁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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