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崖子留下的药,虽不多,但很有效。”
“……嗯。”柏绍棠也知道骆云畅为无崖子的死难过了很久,所以也不敢多言,只轻轻答应着。
“伤口结痂之前手就不要沾水了。”
“好……”
骆云畅放开柏绍棠的手,仍旧那样跪坐着,抬头看四周。
“畅儿,你身上的擦伤不少,也上点儿药吧……”
骆云畅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足上的擦伤,然后随手又捡起先前的那个白瓷小瓶,也不避忌柏绍棠,挽起袖子、裤管儿就往胳膊上、小腿上抹药。
柏绍棠连忙将眼睛移开,直到听见骆云畅叹了口气,又才转回头来。
“禁军们到现在还没有找来,恐怕是情况不利……我们也不能一直等在这里,看来是要靠自己走出去了……”
“畅儿,你别担心,这山中的水都是流向桷门江的,只要我们跟着这条溪水的流向走就一定能走出去……只是恐怕要走很远的路,这山涧中又人兽罕至没有道路,会很辛苦畅儿你……”
“再辛苦也要走,不然难道坐在这里等死?这里倒是风景秀丽、空气宜人,但要学高人隐居于此怕是也有些难度……我们终究不过是凡尘几粒俗人,也不比那些得道之人心境超脱,怕是即便居于仙境也没有那成仙的命。”
柏绍棠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心头轻松了许多。早年间骆云畅还年幼时,他就常常听她这样信口胡说,那时候看着骆云畅活泼的脸上狡黠的眼睛,就总是心里暖暖的……可是,物是人非,那些景象渐渐都变成了久远而不可追寻的记忆……
骆云畅看柏绍棠脸上忽然有些发呆,一转念下大约也猜到他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半响,终又还是软下了心肠:“物是人非……你不愿意做【柏绍棠】,我又何尝愿意是【云容】……时也,命也。”
柏绍棠一愣抬头:“畅儿?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骆云畅垂下眼眸淡淡而语:“我何尝生过你的气?哪一桩又是你的过错?我们今生无缘,再亲近你只会继续伤害你,还不如就此远离……有些命运不可抗争,便只得保全。”
柏绍棠欲言又止,终是黯然。
骆云畅看柏绍棠一眼:“我知道表哥想说什么……但是云柏初定,你是开元的圣帝,你身上承载的使命不允许你给自己身上染上污点。我先是葵于烈的王妃,后又受俘于葵于泓,更还常年混迹于市井草根与战乱之中。安定而繁荣的国度是不能有这样的一个皇后的,即便只是为妃嫔,那也会给新生的国家染上‘过去的污秽’……是的,我与葵家牵扯太深,大家只要看到我,就会想起过去葵达的、葵家的污秽……所以我不能在表哥身边,即便知道会让表哥心中遗憾,但终究也只能委屈表哥了。因为是我们给世人带来了战乱,所以我们必须要还世人一个希望……给他们一个全新的王朝,也给他们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皇室,就像表哥的妻子那样。”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就这样和畅儿两个人在这里终老……”
“表哥,你从来没有拒绝过畅儿的任何要求,所以,请你今天再答应畅儿一件事……请你再不要为了畅儿涉险,如果今后表哥与畅儿同遇险情,还请表哥将自己作为第一考量。”
柏绍棠愣住。
骆云畅盯住柏绍棠的眼睛:“请表哥答应。”
“……如果我答应……你会留在京城吗?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你会留在京城让我能偶尔看到你吗?”
骆云畅稍稍一愣。
“如果畅儿答应我,我也答应畅儿。”
骆云畅低头轻轻一笑:“表哥如今也会跟畅儿谈条件了……”
柏绍棠心里一惊忙要分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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