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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马蹄声刺破重重雨瀑急驰而来,激起强烈的旋风,又狂奔而去,溅起瓢泼的水花。连铁骑都开进了宫中,是谁叛乱了?宫变了?我极力凝聚心神,细细分析,今日正殿的午宴是为了庆贺边疆战士彻底扫除慕容氏余党和南疆叛军,参加午宴的有南疆各部、原畄青世家、诸贵族、要臣,这里面有叛逆之心、有实力发动叛乱的当属南宫世家和南疆六山旧部,这次他们还带着大批人马入京。
如果他们要叛乱,典溟不可能事先不知,既然知道,为什么下午的时候还要来我那儿待那么许久……不对!他下午说的那些话,下午拉着我不放开,不是喝醉了!是他隐隐觉出了危机,担心一些未知的事情,所以才会……
我心中猛然迸发深深的惊惧,如果我没有讲那个故事,如果孤月没有早产,典溟会一直待在禁地,他是想一直陪着我?直到叛乱平息,如果叛乱没有平息,亥时孤月也会过来……
我蓦地捏紧了拳头,手心冷汗直冒,五内俱焚。
“这个故事,说得太晚了。”典溟的这句话萦绕我脑中,这难道会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吗?
雷雨之声不知被什么吸走了,我脑中忽然空白一片,心像被一根长长的针刺入……
我清楚记得风麟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晨儿,白天里为夫让你受委屈了,晨儿可有怪为夫?”
“你猜呢?”我俏皮地趴在他身上,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他勾唇一笑,就这样合眼睡去了。
之后,之后,我醒来他就不见了,之后,之后,我再也来不及对他说我哪里会怪他……
我以为风麟的离去让我变得心如死灰,原来我只是变成了惊弓之鸟,脆弱得经不得一丁点儿伤痛,经不起一丁点儿别离了。此刻的心,难以言喻的痛,痛得蒙住了呼吸,痛得全身僵硬,我不敢想象典溟也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不敢想象那是最后一次听他说话……
“啊!”一声痛吟,轿子猛然向前栽去,我轱辘辘滚进了雨中。
“夫人快逃……”宫女厉声一叫,接着利器穿透了她的身体。
我登时愣了愣,哪里逃得了,眼前尽是黑暗一片。
霍然一只铁爪将我粗暴提起,猛力扔在了石子路上,那石头磕碰着我的身体,阵阵作痛。
“慢……皇上多疑,不能伤她。”这柔美得让人如入仙境的声音只能出自一个人口中,燕蝶雪。
倾盆大雨鞭打在身上,衣衫顷刻间淋得透彻,头发凌乱地粘满了一脸,蒙眼的纱布湿透紧贴眼皮,一不留神水就能侵入我的眼睛,那双不能浸水的眼。
我吃力地爬了起来,疑了一声:“贵妃娘娘?”
她的声音渐近而来:“本宫与父亲打了个赌,赌夫人会不会去中宫。夫人菩萨心肠,孤月占了皇后之位,夺去心爱之人,夫人却能放下嫉恨前去救她……”
“娘娘糊涂了,若非有休书,臣妾应该是娘娘的皇嫂。皇后娘娘肚中的孩子是臣妾的侄儿,是端木氏的血脉,是南青国未来的帝皇。臣妾就算丢了性命,也会救他母子二人!”
她轻声一笑,笑声穿透雨层扎入耳中,若冰针银刺。
“好笑吗?”我冷冷说道:“皇后和皇子生命堪忧,皇上生死未卜,家国岌岌可危,娘娘还有心情打赌?”
“本宫的心情?”她冷哼了一声,语气沉了下来:“本宫与皇上自小认识,历经数十载纷争战乱,此等情分夫人可曾体悟过?夫人以为,皇上命悬一线,本宫心情当是如何?夫人置身事外多年,却是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可曾想过这些是怎么来的?今日之前,夫人可知皇家有难,可知国家岌岌可危!”
这话如利锥一点点钻入我脑中,我被扎得哑口无言,蝶雪年少之时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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