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姝从未见过她如此冷漠的眼神,像是冰山,没有丝毫消融的迹象。
“见皇后,为何不跪。”皇后身旁的第一女官冷斥。
秦静姝看着松灵,曾经她任她大骂而不敢还手,现在她反倒来斥责她了。
这便是风水轮流转么?
“罪女拜见皇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
她并未让她起,她就只能跪着,眼里是不甘和怨恨以及藏在眼底的嫉妒。
“将你刚刚的话威胁相爷的话再说一遍。”秦希语气很凉,“杀了谁?重新再说一遍。”
若是他们刚刚还抱着幻想她只是听见了最后一句,那么她刚刚所问的这句话,无疑让他们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甚至打回地狱。
“罪女愿意说,如实交代能不能得到恩准出狱?”秦静姝低着头,恨归恨,但是若是能出去,告诉谁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你先说说看。”
“此举乃是大过,皇后若是不答应我,那罪女不敢说。”
大过?
此举无疑是再次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推入火坑。
如何能不是大过。
皇后:“自然知道是大过,你还愿意说?”
“那也是父亲年少时糊涂,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买账。”
说的倒是大义凛然。
不就是想自己活命吗?
秦希看向坐在她隔壁间的那位妇人,已经没了当初容光焕发的样子。
秦希问她,“你的母亲呢,你准备如何?”
“母亲自然有父亲操心,我自己都顾不及,如何能顾他们。”她一副我毫无办法的样子。
秦静姝的母亲在她说到这个话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盛满了很多情绪,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从入狱的那刻,她便一直沉默着。
秦希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你说吧。”
“那一年,我随母亲偷偷来相府,我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秦静姝的母亲告诉过她,来见爹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不然就来不了。
可是那个女人长的太好看了,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相爷进去了。
她不敢出声,却听见了里面有哭声。
她很好奇,当时她四岁多,能听得清,也看的清。
当时的秦希也刚过三岁不久,她比起秦希大了一岁多。
旁边的角落里刚巧有个石墩,她站在上面踮起脚看见相爷板着那个美妇人的下巴。
“我听见我爹问:这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当时虽然听得清,却不知道这药是什么药,是做什么的。
那美妇人哭了,“相爷,不要,不要!”
她还有个女儿,她还那么小……
“我看见那个女人在反抗,可是最后……”
她吓的赶紧去找母亲,可是还未出府,便听见府内有丫鬟的声音说:“夫人去世了。”
后来,并未大肆办丧礼。
她的母亲进相府,后来成了相府夫人。
而当时她也明白了,丞相府只有一位夫人,便是丞相夫人。
那,便是一直被丢在小院中的秦希的母亲。
“丞相,你认吗?”皇上冷声说。
“罪臣认——”
他狂笑不止。
他败在了心计上,败在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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