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自打鬼王说出那样的话来,我便做了心理建设,觉得素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是在此次谈话前设想过许多种可能,甚至就连她会怎样不承认怎样搪塞我都想过,我唯一未曾想过的便是素素竟如此直白了。
想不到的不止我!本虚弱侧躺在床的鬼王此刻像被注入神力般,腾地一声坐起,一根尖尖春葱指颤颤巍巍指向素素,口中一叠声道:“小妖精,你又来搅和,放过他们不行啊!果然最毒妇人心,不,最毒虬褫心!”
“鬼王你废话真多。”
鬼王正激动,却听闫似锦突地说一声,那音冷冰冰的,并伴着音起,就听一物破空声。
“闫似锦你,本王是在帮你,难道你还——”
后话皆被那破空声打断,就听得扑通一声,鬼王重又栽倒回去,没了动静。
我被这突发状况搞得呆掉,瞧闫似锦再瞧素素,瞧瞧鬼王又瞧瞧素素。
鬼王晕过去了毋庸置疑,我只想不到那击倒鬼王的,竟只是一片柳叶。
好么,看来我要重新估算闫似锦的实力了!
我叹气,心想着虽然闫似锦此种做法实在简单粗暴,可如此关键时刻,鬼王已失了分寸与理智,不这般做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怪我设想不周,竟忘了鬼王与素素本就有梁子,如今仇人见面怎么可能好生说话。
便叹了口气。鬼王晕着就晕着吧,就当多睡一会,也好让我们安静谈话。只是这话接下来该如何谈,我没了头绪。
素素,你说你也不按牌理出牌,这上来就直截了当承认,让我怎么接话茬!
便不自觉又去瞄窗台上坐着的闫似锦,就发现臭小子一张本白净小脸此刻直接没血色了,明明是他一片柳叶放倒了鬼王,却好像被放倒的人是他。
他一双眼更是紧张地瞪大,一瞬不瞬地盯住素素,那样的目光令人觉得,他只是个贪玩的小娃,却乍然被夺了心头爱。
我不忍见他这样,就忙问素素:“是接我一个?还是接一双?”
这回换素素做一副惊讶表情,显然不懂我这话到底何意,我忙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仙也好,是妖也罢,在我心中本就没什么区别;你如今说来接我我也认了,其实做不做那个劳什子女财神我都无所谓,人间天上的在哪不是待着。我只在乎到底是我一个回去?还是我与闫似锦一同回去?”
素素垂眼帘,沉吟半响方再抬眼看我,便道:“天帝下旨令素素引领上神即刻回转,并未交待上神带随从。”
“不是随从,是华阳。”我急的要死,心说看似个冰雪聪明的人,怎的到了关键时刻就犯浑。
素素就朝我淡淡一笑,一双眼似有意似无意看向闫似锦,“该回去的迟早要回去,只是,不是现在。”
她这话说得我多少放心点,既然总要各归其位,闫似锦回九重天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是心虽放下些,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还是不好受。
别说闫似锦归期未定了,即便定了,与我前后脚归位,对于我来说也是种巨大煎熬。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臭小子早已成了我生活的背景,是我钱招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无法想象每日晨起推开窗看不到臭小子坐在篱笆墙上晃荡双腿,会怎样;更无法想象每夜偷偷溜出去自臭小子窗外往内偷瞄,瞄不到床上那和衣而卧的朦胧影子,会怎样;我无法想象一时片刻没有臭小子故意气着的钱招招,会不会失落,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这般想着就觉眼底湿润,是有一物急速生成的。还不等我反应,脸颊上就一凉,那自眼底生成又不小心滑出的液体,沿着我脸颊蜿蜒着,直落到脖颈。
幸好一灯如豆,幸好夜正深沉。
也幸好闫似锦低垂着头,在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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