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帝相思落了座。
他鲜少穿红色,更鲜少出现在这么热闹的场合。并非是因为他要保持身份上的超然,而是修行达到了某种境界,便会自动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起来。
他已尽力收敛了身上的“势”,可一个眼神过去,仍能带动天地灵气的波动。
小侍女觉得很舒服,便是因为她得了相思帝眼角的余光。若星帝能再看她一眼,引动的灵气足以将她从头洗涤到脚,那是要比“舒服”浓上很多倍的洗精伐髓,估计她那时的感想便是欲仙欲死了。
所以星帝很少正视他人。
也只有心志坚定,至少灵皇巅峰的老妖怪们,才能见星帝而不乱心,聆教诲而不散神。
像这等问鼎灵界的人物,一个眼神便能令天下归信,然而相思出于高尚的自持,不喜欢玩这种信仰的游戏,所以,连言语都渐渐地少了。
宴会渐渐恢复了觥筹交错的场景。
只是其中的人物好像都集体变成了水晶人儿,碰杯的声音轻微,走路的模样轻巧,连说话的声音,也像唱歌一般轻盈了起来。
跪着的小侍女默默站了起来,她没有施展驱尘术,而是摸出自己随身的布帕,轻轻地擦拭起星帝走过的路。
莺绦的车架停在庆云殿前。
当先蹿出的是一只灰鸟,似乎难以忍受花香的甜腻,它一出车厢便大力地拍着翅膀,拍动时卷起一阵气流,将紧跟着下车的少女吹了个正着,使得她鬓发间本就不稳的碧钗掉了下来。
“闷坏了吗?你要是再飞得快一点,以后就不用吃这苦头了。”忘忧打趣,随手将掉落的饰品收回去,理了理头发转头问莺绦。“便是这里吗?”。
女尉点头,有意落后她几步:“走吧,我们进去。”。
忘忧用目光比了比开明与门的高度差,高兴地笑了:“帝都不愧是帝都,门都比七域的高许多!”。
开明立刻恼怒地“嘀咕”一声,不过它也知道这是众臣汇聚之所,要给自家主人面子,这声嘀咕比往常低了许多。
门边擦拭地板的小侍女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略显机械地念:“灵王忘忧,莺绦女尉。在宴请名单之内。”。
见她没有拦下开明,忘忧心中稍定。
身旁的老伙计正挺直胸膛,迈着傲慢的八字鸟步。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估计想在这一展鸟王风采。
忘忧不忍心打消它的积极性——开明已经不再是身形优美的大雁天鹅之流了,这么壮的体型还有这么差劲的走姿,看起来真得很像一只大乌鸡,还是刚刚下了蛋的那种。
往庆云殿里走了五六步后。心里便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是前来听封的灵王,位列地王榜第一,开明是她的老伙计,形象也很拉风,身后的莺绦更是三品女尉,没道理这些人都不关注自己啊!
难道是先前收了钗子披散着头发。以至于帝都人觉得自己失礼,所以不屑于搭理自己?
满堂的华服美男美女,个个风度翩翩仪态优雅。他们轻声言语轻声举杯轻声行走,再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动作时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他们走路时就像上了轨道的列车,既定航向不会与陌生人产生交集。
“拜见星帝。”身后传来黄莺般婉转的声音。忘忧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莺绦的。
等等。她刚刚说的是拜见......星帝?
忘忧心中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启生机查探,对着前方那团最大最亮的生机跪了下去:“拜见......”。
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被莫名的力量封住了,耳边响起某个陌生人的传音:“你拜错了,星帝在你身后,跟着莺绦。”。
紧跟着又响起一个老者震惊而焦急的传音:“快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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