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璃却自嘲苦笑:“我不擅刺绣,那时候绣白鹅,是缓兵之计,但每落一针一线想着的都是你,无奈被苏龙黎霸占,才不愿绣完,他如今死了,魂归神界,肉体还要继续霸占我的刺绣着实可恶,我想取回它。”
夏奕看着她,眸光温柔如月华,轻一颔首,唇溢浅笑。
皎月这才放心地开了棺椁取下丝帕,只是略有担心:“这东西死人碰过,能给主人包扎吗?”
“夫人说能就一定能!”翠娥拍须溜马堵了皎月的嘴。
苏绾璃失笑,一边小心替夏奕包扎伤口,一边缓缓道:“这丝线里含了止血草的汁,我那时候刺绣,心不在焉,老是扎破手,便干脆将丝线往止血草里浸了一夜,再伤,触了丝线也就止了血,绣这幅白鹅图我除了白线没有用别的线,这白鹅的红掌与红嘴,都是血染的,所以连眼睛也都是红的……”
苏绾璃说鹅的眼睛是红的,夏奕没有细看,夏奕只知道那一刻自己的眼睛红了,为了不让眼泪这么不争气地流下来,他微微抬颚,又轻轻横臂将苏绾璃揽入怀中,自己臂上的血浸染了丝帕,两只白鹅都红了,那半年她被困苏龙黎身边所受的苦,随着二人时空之差所相融的血,都彻底成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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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璃自从苏龙黎陵墓中脱险回到擎天顶后,虽因受寒身子一直需要进补才能安适,但心情却一直保持愉快,与夏奕真正是寸步不离地厮守着,羡煞旁人。
只是苏绾璃这下释怀了,隐了心事的反倒成了夏奕,他曾问过大夫苏绾璃现在的情况是否属于回光返照。大夫不敢欺瞒:“夫人已知自己最多还余半年的时间,所以夫人释怀了,一个人心结再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都会想开的,因为这一生对得起的、对不起的,都已这样了,没什么别的牵挂了。”
老嬷嬷恳求说:“既然如此,也请爷释怀吧。”
皎月、翠娥噙着眼泪:“恐怕夫人还有多久,爷就还有多久。爷这么爱夫人,夫人若没了,爷还会独活吗?”
夏奕不答。低头看着嬷嬷为苏绾璃调配的草药,彼时他与侍婢们在灶房内,而窗外不远处是正在晒太阳的苏绾璃,夏奕即便离她一丈之外,也必在能看得到她的地方。
眼下他俯首琢磨草药。眼中挟着抹异样光泽,挑了一株五凤灵枝,放在鼻息间嗅了嗅,吩咐嬷嬷:“这草,少量止咳、多则中毒,用量需小心。”
“老奴会注意的。”老嬷嬷点头称是。
“嬷嬷是多年的御医。不会出差错的,爷就放心好了,快去陪着夫人吧。”翠娥鉴于方才的话题颇沉重。忙扯开了去。
夏奕颔首,走出灶房。
恰时苏绾璃回眸,望见他朝自己走来,展颜莞尔,在和煦的暖日照耀下。美如夏日之花,看似是勃勃的生机。殊不知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逝。
皎月看着窗外二人相拥的身影投射无限的美妙,却愈发陷入悲伤不能自拔:“假如夫人真的先去,你们说主人会不会殉情?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上苍如此不公,既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为何不肯成全他们白首偕老呢?”
“主人不会抛下我们的!”翠娥愤然狡辩,虽然心里也没个底,却不愿承认夏奕会如此洒脱。
只有老嬷嬷摆弄着被夏奕叮嘱过的那支五凤灵枝,无言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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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苏绾璃的人生,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油尽灯枯的她,依然每天坚持让皎月为她梳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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