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碗粳米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太上皇,江妃坐在旁边,偶尔拿手中的帕子拭去太上皇嘴角溢出的米汤,时而会和宇文恪说两句话。
若是除去那华丽的殿阁,便完全是母慈子孝的一家人,平淡而温馨。
因为宇文祯没有令人提前通报,所以当沈太后到了上阳宫的时候,便是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怔,竟然立住不动。
那老人已经衰迈的不复当日,两鬓皆白,腰板亦见佝偻,目光浑浊,偶尔目光转动一下,看着眼前的儿子,算是泛出一丝活气。若脱去那身龙袍,很难让人相信他当年也曾是挥斥方遒,征伐天下一代枭帝。
而这样的画面,让人心中生出几分酸楚,或者是羡慕。
这样的时候,侍奉榻前的本该是自己,还有他们的祯儿,可是却因为那皇位皇权的争斗,让天伦不再,亲情淡薄。
宇文祯要开口,沈太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是复杂,于是,宇文祯也只好不开口。
宇文恪早已用余光看到了进来的人,但是只当没有看见,专心的将一碗粳米粥喂尽了,方忽然转过脸来,然后立刻起身:“臣宇文恪给太后皇上请安。”
这一礼未曾行下去,沈太后已经开口:“吴王不必多礼。”
“谢太后,谢皇上。”
“臣妾江氏,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江妃亦行礼,沈太后却是一步近前,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何必多礼,倒是本宫这几年都疏于照顾了。”
江妃微微一笑:“太后太谦了,倒是臣妾这几年耽于佛理,未去宫里请安。”
这几句话之时,宇文祯已经向宇文恪道:“三哥,多时不见,如今气色倒是越发的好了。朕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手下那些羽林卫也不成话的很,冲撞了三哥,朕替他们道声歉。”
明是自谦,话里却带了一份锐利。
宇文恪拱手道:“臣失礼了,皇上海涵。此次既然是为父皇的寿辰而来,自然应当先来给父皇请过安,方为为人子的道理,皇上说是不是。”
宇文祯点头:“既然三哥无暇进宫,那就换朕出来了,也是一样。”
不动声色,你来我往,话里话外各带了针芒不让的深意。
“皇帝,还不快来见过太上皇!”沈太后微微皱了皱眉。
说着先一步, 跪下,请安,宇文祯无法,也只好跪了下去:“儿臣给父皇请安。”
谁想到,太上皇忽然闭上眼,将脸转向一边,似乎根本不愿意理会这个儿子。宇文祯脸色一寒,沈太后心里明白道:“太上皇,臣妾和祯儿是来接你回宫的。”
太上皇仍然闭着眼睛,不肯搭理。
场面有几分尴尬。宇文恪笑了一下便道:“太后,父皇病重多时,神思倦怠不习多言也是有的,反正离寿宴还有段日子,不若待父皇歇息好了再说,不知太后和皇上以为如何。”
宇文祯起身:“三哥此言极是,母后,不若咱们也在这里住一日,待明日再和父皇商议。”
沈太后点了点头,也并未再说什么。
宇文祯心中却起了一丝疑惑,他刚才对太皇身边的人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是身上有武功的,而邹淮走江湖多年,决不至于判断力出错。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目光里的迟疑,落在了沈太后的眼中,她看了宇文祯一眼,目光里带了几丝警告。
宇文祯在宗室之内铲除异己、巩固地位,她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她无法容忍的是做儿子的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更何况如今的太上皇,已经是个全无威胁,甚至可以说都不能自理的老人。
可是,有些时候,事情,并不都如人意。
夜华霜冷。
乱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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