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重重,华丽依旧。
纵然是这样的时候,恰逢年节,皇宫内外该有的热闹一丝未少,只是这样的刻意营造出的安稳繁华,终归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这一点,宇文祯心中自然清楚,沈太后也清楚。
初二又是一场夜宴,待敷衍走了那些入宫谒见的诰命,沈太后虽然觉得疲惫,却仍然没有睡意,底下人进了玫瑰花卤的桂圆汁来,略用了半盏,也就丢开。
“要不,奴婢去御膳房看看,有无太后合口的东西,叫他们弄了来,晚膳,都没有好生用。”身边的婢女体贴的道。
沈太后摇了摇头:“算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东西,况我也无甚胃口。”
越想要安稳人心,却越是事与愿违,随着北军、南军、蜀军三军合围的脚步越来越近,惶惶不安在京城内外不断的弥漫。
就算是今日,从那些诰命强颜欢笑的脸上也都看的出来,大半的人都在摇摆不定。
宇文恪母子罢了,水溶也罢了,现在,连那个人,都站在了他们的对面。
众叛亲离,这样的颓局,如何能挽回的了,可惜她的那个儿子,仍然看不透,仍然在挣扎。
若命如此,强挣何为,挣的过一时,终归挣不过天意冥冥。
沈太后闭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后若是还不倦,不如去御花园里走走。”婢女见她恹恹的诸事无心,连忙提议道:“略活动一下,一会儿睡的还更香甜。”
沈太后闻言叹口气道:“这也罢了。”起身,扶了婢女往御花园里去。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仍是一片枯寂。
寂寂夜色,天淡如水。
御景亭中,一个人正坐在亭中,面前放着自斟壶和茶盏,自斟自饮,像是看景,却又像是漠然无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沈太后微微叹了口气,登阶而上。
宇文祯已经看到了沈太后,便起身:“母后。”
沈太后摆摆手:“就咱们母子,也不必这般。”说着,在宇文祯对面坐了下来。
“母后怎得有兴致这个天气来逛园子。”宇文祯勉强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浅浅的浮在唇角,眸子仍是深寒压抑,俊朗的面容已经有了明显的消瘦,下颔轮廓更加明显。
这孩子,心事太重,沈太后望着他,反倒是笑了一下:“反正在宫里也是无事,这个天气,也不能歇晌,就出来走走。”
目光一垂,落在桌上的茶盏上,半盏清茶已经冷了,可是仍能嗅到那幽浮的茶香,茶香中多了几分清沁,与众不同:“这是梅花雪水烹的茶。”
说着,她定定的望着宇文祯,微弛的眼睑,目光仍是那般洞彻如初。
在这样的目光下,宇文祯眸中闪烁了一下,有了几分躲闪的意思,若无其事的拈起茶盏轻轻的晃动着:“不过是偶然想起来。”
“偶然想起来?”沈太后语气里有几分嗟叹:“老婆子虽然老了,却还没糊涂。恐怕,这京城里也只有一个人,喜欢以梅花雪水烹茶,这个法子也是她带进宫里的。”
茶盏砰的一声落在了桌上,宇文祯的神情有些不耐烦:“母后,能不提么。”
眸中压抑的情绪几乎要破冰而出。
“好,不提了。”沈太后摇了摇头:“祯儿,听说,宇文恪已经到了安州?”
“是。”宇文祯恢复了平静道:“不过母后不必担心,儿子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沈太后道:“祯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不妨和母后说句实话,你究竟有多大的胜算?”
宇文祯微微一怔,旋阴测测的笑:“不管有多大的胜算,我都会不会罢手。既然我有这个本事坐在这里,就能够坐的稳,宇文恪要取而代之,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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