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他不耐烦地斥责她,不让她细细把脉,更不让拿他的事开玩笑。
韶灵面无表情地轻轻扣住他的手,这回风兰息没有拒绝,任由她把脉,比起他的一脸沉静,韶灵的面孔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当时她只是怀疑,却没有当真。
“我知道。”她紧紧咬着牙关,不再看风兰息的眼睛,生怕见到跟她心底里一模一样的悲伤和痛惜。
他得的……是精冷之症。并非不能娶女子为妻,也并非不能男女同房,而是——即便同房了,女子很难怀上孩子。
这种病,很难根治。
上等沉香,治气逆喘息,男子精冷。
怪不得,风兰息衣袍上的熏香,常年都是沉香的香气。
风兰息苦笑了一下,才缓缓地开了口。“从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让我学了些武艺,我本以为只是强身健体,后来母亲才对我坦言,是希望我的身体更强壮,能缓解这种病对我将来的影响。那一年,是我最难过的一年。”
他虽然是笑着,但心底里遥远的悲苦,却犹如银丝,一丝一缕地绑缚了她的心,把她的心勒的好痛。
这些都是男人的禁忌,他却说的这么直接,他的心里该有多么难受。
风兰息的唇角,卷起一抹自嘲的笑,说的戏谑:“我甚至跟母亲下跪,得了这种病,不如早些跟宫家退了婚约,因为早年见过了你,知道你是我将来的妻子,我不想……让你嫁给我这样的男人。但母亲,不肯同意,两个家长认定的亲事,她无权过问。”
韶灵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抿着红唇,眼底尽是哀伤。她急迫地打断他的话:“你别这么想,精冷之症虽然很难彻底根治,但不是绝症。就算当真没有孩子,也不见得不能活的开心。”
“你真是这么想的?”风兰息淡漠的眼瞳之中,突地迸发了一道细微至极的火光,仿佛是得到了某种力量,看到了某种希冀。
她轻轻点了点螓首,静立在一旁,静默不语。精冷之症大多是遗传的,怪不得老侯爷有一妻一妾,却只有风兰息一个子嗣。怪不得老夫人那么看重风兰息,甚至在把季茵茵当成宫琉璃的情况下,还愿意提出要她做风兰息的侧室,因为她很早就明白,若是风兰息对季茵茵没了感情,侯爷正室更难得到风兰息的青睐,要想延续香火,简直如痴人说梦。若是有一个让风兰息心动的女人在侯府,两人甜蜜痴缠,倒说不定还能孕育一儿半女,不让风家断了后路。
想到此处,她的心如刀绞。
风兰息的心中一动,急急地想握她的手,韶灵胸口一震,用力挥开,他脸上闪过伤痛,低垂目光。“我早些跟你坦白该多好,一直很担心,这样的我会让你失望难过,每回想要更靠近你一分,这件事就折磨的我辗转难眠。生怕你的眼睛里,透露出异样跟轻鄙,宁愿我先冷却自己的心,免得你遭遇晴天霹雳,没有女人是想要嫁给……这样的人。”
可是,他的心没办法冷却。
只因,他动情至深。
她没办法容忍风兰息在谈及如此悲伤的事,居然脸上还有自嘲的笑,戏谑打趣,这跟揪着她的心,把她的心丢进油锅里有什么两样?!
风兰息垂着眼,看着地面,缓缓道:“你说过,我多思多虑,才会睡不好。你走之后,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到了京城,知道你也在这儿,却要好些了。”
他的言下之意,她就是他赖以生存的珍贵药品吗?!
“我知道。”她轻声呢喃,其实却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风兰息同样陷入一片沉默,任由沉寂,像是密不透风的帐幔,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一起。
“自从我死过一回,我便这样想,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是否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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