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王府。
韶灵一脸沉静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银色盒子,静安王御祈泽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他头一次见到这个涂着银色的巴掌大小的盒子,只觉得此物精巧可爱,像是一般女儿家常用的首饰盒,但里面,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约莫百根细长银针。
每天他瞅着那张并无表情的平凡面孔,他亦赞同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法子,宫琉璃是隔着这张人皮面具跟他说话,还是袒露自己的真实长相,他并不在意。
韶灵端着圆凳,坐在床旁,轻轻掀开静安王的白色锦被,四年多来,他常常卧床不起,就算有外出的机会,也总是坐在轮椅上,劳烦下人推着出去。他全身气血不通,尤其是下半身的穴位,她跟御祈泽坦诚,针灸的时候他若是穿着里衣,不便于扎针。如今他唯有穿着很短的白色绸裤,遮挡最重要的部位。韶灵眼神平静,将细针扎入他下身的穴道,从大腿根侧直到双膝,小腿上,全都密密麻麻扎了针。
“琉璃,你虽是医者,但总是要嫁人的,本王答应让你给本王治病,实在是——”御祈泽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先也有三位妻妾,并非年轻气盛的小伙,若是面对宫里的南太医,他不至如此尴尬。
韶灵弯唇一笑,双目清如水,说的诙谐。“王爷放心,我也有迟早会娶我的人,绝不会嫁不出去的。我既然是学医之人,眼里就没有男女之分,况且王爷也不是我第一位看诊的男子病患。”
御祈泽跟她相视一笑,他曾经是太子,宫里的皇弟皇妹一大群,也曾有几个交情深的,但自从他落了难,人心惊现,竟然没一个人来静安王府探望过他。生怕跟这位废太子扯上半点关系之后,被张太后视为仇敌,再不待见。那些王爷,指望着能保住自己身为皇族的荣华富贵,那些公主,企盼着能被赏赐一段上好佳缘——
但他若是能有宫琉璃这样的妹子,那该多好。至少自己不必在牢笼一样的破败人生之中,等待何时陨殁,何时腐烂。
韶灵转过身去,轻声说。“好了,一刻之后,我再将针收了。”
“琉璃,太傅若是被人陷害,也许是宫里的人出的手。”御祈泽垂着眼,盯着锦被上的图纹看,半响之后,才突地丢下一句话来。
韶灵眉头一皱,面色死白,陡然回过脸来,红唇轻启,嗓音清冷入骨。“我爹素来认组法,察觉太子被无端陷害,被人看成是不忠不孝之人,一定去给先帝进过言。但先帝对王爷成见之深,终究不愿再扶持王爷。若我爹因此而辞官,我不信他如此软弱,其中的时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若太傅因本王而死,本王当真欠你太多了。”御祈泽的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底的愁绪更重。
韶灵的眼神清冽如雪,直直望向御祈泽的方向,字字清晰。“我爹若在朝廷上没有什么结下梁子的仇敌,他希望王爷登基,希望先帝回心转意,那么,宫中便有人将我爹当成是眼中钉,不除不快。”
只是那一瞬,两人的眸光相触,都想到了一个人。
“这些只是你我的揣测,琉璃,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想这么多,只是为难自己罢了。若是别人,说不准本王能为你想法子,讨个公道,但……”御祈泽心中一揪,紧紧握住韶灵的手,春色发白。宫琉璃不惧艰险来到他身边助他,他不想看到她有半点差池。
“没有证据,只凭胡思乱想,不问青红皂白胡乱给别人加上杀人罪名,我是不会做的。”韶灵苦苦一笑,此事非同一般,她不小心的话,就会走入死胡同。
见到她眼底的释怀,御祈泽才敛去眼底的黯然,唇畔含笑,语气格外真挚。“不管本王的腿能不能治好,最后能不能走路,本王都很感激你。你跟本王不过一面之缘,但太傅跟你,都称得上是本王命中的贵人。”
“爹爹看重的人,我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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