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理由抱怨她?!
他即便这么想着,但还是去了药房,还未走到门边,已然听到她厉声嘱咐的声音。他扯唇一笑,依靠在门外,看她对着两个四十来岁的手下耳提面命,一脸冷肃,双目凌厉。“这些药用清水熬煮,一个时辰后再服药。特别是在膳食方面,决不能碰辛辣之物,否则,病情就会反复。你们要想跟往日一样生龙活虎,上房揭瓦,就不能贪酒贪吃,最好也能早些歇息。”
见状,慕容烨强忍住笑意,坐在她面前的两人,年纪都够当她爹了,凶神恶煞,她却将他们当成是孩子来训斥。
“我们都喝了几十年酒了,怎么能戒掉?”一人粗着嗓子问,不太放在心上。
“送他们走。”韶灵转头对三月说,下一瞬,冷着脸对着他们,语气不善。“你们下山去找别的大夫,另请高明,也许还能让你们抱着酒坛子睡觉,一醒来,病就全好了。”
谁都听得出她是在下逐客令,另一人急忙陪着笑脸说,从连翘手里接过沉甸甸的药包,连声赔不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剑客。“韶灵姑娘……你别生气啊……我们拿药,马上就拿。”
“下次再见,千万别让我闻到你们身上有一丝酒气。否则,不管要死要活,都别到我这儿来。”韶灵冷眼相看,晶莹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坚决如冰。
“以前韶灵姑娘有这么凶吗?”两个男人从药房走出来,勾肩搭背,一步一晃,活像是泄了沙的沙袋。一人在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个人也是一脸诧异。“上回没觉得啊,她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呢,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朝我们撒气啊……”
一人恍然大悟:“心情不好?云门的弟兄都盼着主上跟她成亲,能喝杯喜酒,有阵子没动静,难道是这件事成不了了?”
对方连连点头,随声附和。“想来也是,算了算了,我们别多嘴,赶紧回去喝药,我现在连拔剑的力气都没了——”
慕容烨脸上的笑容沉下来,他从暗处走出来,一提华服,走入屋内。
“七爷,这么早。”韶灵见是他,眼底虽然闪过一分错愕不及,但还是笑着招呼。
一分及其细微的生疏,梗在他们中间,像是有人赤足走上平滑的道路,却踩上一颗细小的沙砾。
他狐疑地打量着她的脸,她的脸上有笑,但笑容不达眼底。
“你们还没吃早饭,先去吧。”韶灵见慕容烨的眼神微变,便支开了三月跟连翘。
“爷也没吃呢,我们一起用。”慕容烨笑着坐在桌旁,迎着她的视线,说的平静温和。
“我方才已经用过了,我不是让人把早膳送去的吗?七爷怎么没看到?”韶灵微微一笑,却有些尴尬。
慕容烨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看似慵懒散漫,实则很有自制力,他何时起身,她早就摸得清楚了。
“七爷若现在回去,那些早膳也早就冷了。隔壁屋子生了个小暖炉,吃的东西虽没几样,但还是能给七爷做碗面的。”韶灵起身,连披风都不拿,就往隔壁走去,慕容烨跟在她身后,看她煮水下面。
他方才的不安和担心,一瞬烟消云散,她依旧跟平日里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我听几个手下在念叨你对待病患太凶悍,满腹抱怨……众人都说你性情冷静,就没几个知道你被惹恼了,就是活脱脱一只母老虎。”他故态复萌,倚着墙,眉目之间一派潇洒,笑着打趣。
“以前总说我不是女人,如今我成了禽兽了?”韶灵不怒反笑,弯腰垂首,磕了一颗鸡蛋进去,滚水将鸡蛋翻滚着,白乎乎的蛋花,卷起了淡淡的香气。
“一山容不得二虎,唯有一公一母。占山为王,我们天生一对。”慕容烨唇畔的笑意更深,她虽厨艺不精,但哪怕只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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