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等我。”
家,到底哪里是她的家,算她的家?
铭东苑?京城?云门?
都不再是了。
然后,她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屋内,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
但这一夜,两人都不曾再做任何噩梦,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任由她温暖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脖子,她的手,同样拥抱着他。
他不要她继续担负着那么多的愧疚,逼迫自己
慕容烨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女子早已起身,唯一一个金色软枕让给了他,枕着他的脑袋,屋内空无一人,唯有他昨日穿的黑色劲装,挂在椅背上,已经风干。
这种被人丢下的感觉……特别是被女人丢下的感觉,当真不好。
门口传来轻快的步伐声,一个绯色身影跃入他的眼帘,韶灵端着早点,走入屋内,看他正眯着黑眸打量自己,她忙笑道。
“我熬了姜汤,你记得喝。”
“你又要去哪儿?”他老大不爽地蹙眉问,如今天才刚亮,她就已经衣着整齐,洗漱干净,黑发盘高,缀着一只珍珠钗,一袭精美却又便于做事的裙裤,随时就能走。
韶灵但笑不语,并不曾觉得他不好伺候,他们分别好几个月,出于私心,她也很想整日陪伴他。
“我答应了月娘,就要谨守诺言。”她说的轻描淡写。
“要去明月坊?我何时才能见到你?”慕容烨不快地询问,掀被走下来,韶灵急忙取来烘干的里衣,给他穿上。
“二更,我一定回来。”她说了实话。
“真怕她们教坏了你——”慕容烨捉住她的小手,像是调侃,脸上却又没有太多笑意。看来,这一句话,是认真的。
“我记得以前你并不排斥烟花之地,不是还要我去学习吗?”韶灵反唇相讥,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明灵动。
挡话挡得突然,也挡得巧妙,笑容恶意,人美,却淬毒带刺。
慕容烨脸色一沉,哼了一声,不再谈及往事,过去他喜欢捉弄她,但在他们坦诚心意之前,而如今,换她来戏弄自己了?!
“那你学了什么?改日让我看看你的成果。”他扼了扼她的皓腕,却不曾用力。
她气笑了,这回当真没办法回应他,其实她当真学了不少为人处世的法子,月娘说,圆融未必不是一件坏事,遇到了不好的事,应该避免让它变得更坏更不可收拾。
瞧她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慕容烨的眉心微动,扬起俊眉,“你想好怎么应付我这位钦差大人了?”
被他这么一问,韶灵狐疑地想起他身上那块金牌的由来,她压低嗓音,低声问。“皇上派你来做什么事?”
近十年来,没有朝廷钦点的钦差,来过荒凉贫瘠的大漠。
“当然有他的用意。”慕容烨却不想明说,只要能赢回她的心,假以时日,他们回去,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是在笑吗?!
以往谈及皇帝,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兄弟,但慕容烨向来脸色不好看,可如今挂在薄唇边的那一丝笑容,又是从何而来?!
韶灵觉得可疑。
……
静安王府的花园,一个干瘦的少年推着一名俊逸温雅的青衣男子,如今已经是八月底的天,连着一个月的晴天,天气一直很好。
“连翘。”
男人扬起手掌,示意少年止步,少年笑着将鱼竿送到男人的手中。“王爷的脸色越来越好了——”
“都要谢谢你的师傅。”御祁泽的唇边饱含着笑意,以往总觉得下身如同朽木一般沉重不堪,而如今,韶灵在他身上用的药,渐渐有了效果,他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精神元气都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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