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山上的雪最是骗人,看上去似乎很实诚,可是一旦踏脚上去却什么都支撑不住。万海急切搜寻静怡下落,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发烧,视野迷蒙里看错了一个踏脚处,结果一脚踏空便摔下岩壁!
战友们惊慌的呼喊响彻山谷,但是他们不能也直接从岩壁跃下去,必须下了山,转过山口来。万海自己静静躺在山谷底的残雪上,抬头望天际,那一片蓝耀眼得几乎变成一片雪白……
风停了,树叶也不再沙沙。他眼前什么都忽然不见,只剩下静兰柔美的笑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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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万海再醒来,是在一座牧民为了放牧而临时搭建起来的小窝棚里。毡子铺成的床榻,床边坐着一位中年人。
那人虽是牧民打扮,可是万海不会忽略那人眼角眉梢抹不去的清贵之气。那人也是眼睛狭长,却光芒流转。
万海一愣,“你不是牧民!你是谁!”
万海的警惕性想当高。那个时代因为国家的大乱,各种敌对势力死灰复燃、蠢蠢欲动。老蒋在台湾60年代策动了反攻大陆计划,虽然失败却一定贼心不死;1975年以来越南又在苏修的怂恿下在西南边境蠢蠢欲动——这样的情形下,中央自然也会担心苏修趁机在北部有所动作……
所以眼前这个牧民打扮,却根本气质不像牧民的人引起了万海的极大怀疑。
那人却笑,“不管我是谁,我却救了你的命。而且,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你还得继续来寻我。”
“什么意思?”万海怔住。
“你的阳寿活不过两年。”那人眯起眼睛来,“可是你的病并非真的不能治,只不过在中国不能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海推开身上的皮子起身。
“你是不是总莫名其妙地发烧?来了西边后又更多了咳嗽一项?你家里也没少找大夫给你查,可是查出来的结果不过是简单的感冒发烧,或者是气管不适应西北的干燥气候……可是药也吃了不少,大夫也一批批地换,你的身子却总也没见好。”
“不过你们都给忽略了,你自己也当自己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万海整饬好身上的东西,庆幸枪支和子弹还都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我的身子怎么样,这个不必你关心。你现在跟我回连队,我必须审查你的身份!”
那人笑起来,似乎还不肯放弃,“你以为自己这只是睡了一小觉吧?可是我告诉你,你在我的窝棚里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不许你再忽视自己的身体,记住,我可以治好你!”
万海皱眉,“你是医生么?”
那人笑,“我是你的亲人。你的病,必须找到血亲方可治疗。”
万海摇头,只觉那人说话奇怪,“我的家人都在家乡,何必还要找到血亲?”
那人抬头凝望万海面容,缓缓摇头,“孩子,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她夜夜都偷着哭,每晚都不得安睡,便只能每个夜晚都借绣花来熬过漫漫长夜。”
万海只觉不可理喻,想着是眼前人认错了人。他是靳家的儿子,军队里无人不知;也亏的此人是百姓,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万海没往心里去,要带着那人回了部队,让部队去查那人底细。那人无奈只能将一张纸条放进万海掌心,“记住,将来若有莫名其妙的出血,速速来这个地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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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了连队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惊。
那个跌下山崖的女兵根本就不是于静怡。静兰却毫无喜色,为了他失踪三天三夜而痛哭无眠。
也因为这,连队里所有人便也都知道了静兰与万海有情。
万海却不能不将此事前后连缀起来——牧民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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