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帘挡了屋外的寒气,角落里又烧了暖炉,一踏进屋便觉一室温暖,再看这满屋精巧的布置,罗大山怔了怔,有些不知道怎么下脚了。
从前贫苦惯了,一间茅草屋就是他住过最好的房子,如今陡然见到这气派,他才在心里一叹,果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裴明惠如今过着了好日子,他应该为她高兴来着,怎么反倒心中添堵,难道是见不得人好吗?他的心眼也忒小了!
“坐吧,大山哥!”
紫雨给罗大山捧了杯冒着热气的香片过来,他恍然一怔,才知道唤他这熟悉称呼的女子早已经不是惠娘了。
罗大山有些忐忑地接过茶盏,却怎么也喝不下,索性放到一旁,再抬眼时,又是一怔。
原来回了府后,长安便取了这碍事的帷帽,此刻换了一身家常的绛红色金银刻丝对襟长袄,绾了个单螺髻,斜插着一支缠金累丝牡丹花卉的红珊瑚步瑶,微一摇动,便是环佩叮当,再配上那张本已是清丽绝色的面容,更是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罗大山微微吃惊后,连忙垂下了头,沉声道:“罗某不识礼数,冒犯了娘子,还请勿怪!”
长安不由笑道:“罗大哥,你我相识一场即是朋友,再说你两次相帮,我还未及答谢,你再这般,我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大山哥,在我家小姐面前没这么多规矩,再说也没外人看着,你便自在些吧!”
紫雨也在一旁笑了起来,或许面对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罗大山还能淡定如常,只是进了这平民眼中的高门大户,是人都会有一分紧张,罗大山的表现已经算是好的了。
长安嗔了紫雨一眼,这才道:“罗大哥,其实我来这澜州也没多久,近来才认识池夫人,她为人清冷,倒不喜与人交谈,但我倒是知道她从前是这茂良县县丞的女儿……”
长安这打开了话匣子,罗大山倒是暂时抛了这份拘谨,叹了一声,才道:“既然娘子知道惠娘从前的身份,也必定知道他们家的遭遇。”
长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倒是知道一些。”
“惠娘也是苦命,小小年纪便要颠沛流离,哪里像我这种粗人,过惯了风餐露宿倒也不觉着了……”
罗大山慢慢地说着,将他与裴明惠一家的相遇相识,连带以后的日子相扶相帮才建立起这样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一一道出,许是他压抑得太久,乍见裴明惠又真情流露,胸中情感得不到宣泄,急需要向人倾述,又见着长安这样面善,且与裴明惠相识,定是能够体谅他的这份心情。
原本看着像是个冷硬粗犷的汉子,可说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事无巨细,情谊深浅,仿佛他与裴明惠从前的点滴都尽数呈现在了长安眼前,连紫雨听着都有所动容,便也不在心里暗自腹诽那裴明惠不念旧好这般攀高枝了。
听了罗大山与裴明惠的故事,长安沉默良久,再抬眼时,只听她轻声道:“罗大哥,你若是想再见池夫人一面,我却是能够帮你的。”
“我……”罗大山猛然抬头,看了一眼长安,面上含着一丝希冀和苦涩,却又咬牙道:“我是想见她,却不想因此而破坏了她的生活。”
“我看池夫人也不像是无情之人,或许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有外人在,她不好当面言明罢了。”
长安观察于微,就她看来,那裴明惠对罗大山也不是全然无感,本是一惯冷漠的面容亦是有些许动容,若不是碍着那丫环青儿在场,怕是想说的还要更多。
“果真是这般?”
罗大山半信半疑,原本黯淡的目光重新焕发了一丝神彩。
长安淡笑不语,倒是紫雨才旁边插了一句,“大山哥,这话你问咱们小姐怎可知道?不若留待时日见着池夫人再当面问个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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