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两家交好,否则只会连累靳家。
同样,当年靳邦国帮袁静兰进那学校,其实也是担了风险的。那个年代黑白混沌,纵然靳邦国在军方已经是军级高官,可是那时万事都是政.治挂帅,稍有不小心,靳邦国都很可能自身难保。更何况靳家自身的背景也还在被调查中。
只是当时年纪小,袁静兰始终不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对靳家,猜忌要更多一点。承情,更要受靳家子女的捉弄,这对于静兰来说,必然是沉重的心理包袱。仿佛靳邦国的施恩与靳欣的欺负之前,挂着必然的因果关系。
母亲的讲述,让简桐也是感同身受。自己刚刚知道兰泉也是靳家人的时候,心中也同样存了一层防备。总以为一家人都是一样人,有靳欣那样的姑姑,兰泉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最初,简桐也是千方百计想要推开兰泉。
当然某人黏度堪比超强强力胶,简桐非但没能推开,反倒越发缠上了身。
所以听着母亲的讲述,简桐只觉心疼,“妈,公公他当年放弃了么?”
袁静兰在黑暗里闭上眼睛。不由得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兰泉的那个晚上。那孩子就那么直接冲到她眼前来,本是莽撞冒失,可是却站在她面前那样斯文守礼地鞠躬,“伯母好。晚辈姓靳,双名兰泉。”
袁静兰当时心便颤抖起来,只觉时光仿佛倒转,曾经于某人眼底执着明亮的光芒,当时又在另一年轻眼底重见。可是纵然那光芒清透执着又能如何呢,终究敌不过岁月流转、家门高阔。
“唉……”袁静兰深深一叹,“他也本是心高气盛的人,怎么可能容得我那样回击他?”
其实此时想来未免后悔。如果当日自己不是立意与他对着干,是不是日后两人之间的纠葛便不会那般越缠越深?
“公公定然是反倒被越挫越勇了。”简桐也只能轻轻叹息。
有时候缘分来得看似眉目不清,甚至望望还披着仇怨的外衣,可是究其内心,终究是一种在乎、一份心上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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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袁静兰戴了大大的口罩,手上挽了个土篮子出门,另只手上拎着铁丝缠成的小挠子。
护城河边上是国营大工厂的排渣地,她每个晚上都来捡煤渣。
入秋了,北方的夜晚已经冷了。北方人是离不开煤炭的。可是家里的酒楼早就给封了,爸又总是给抓去批斗,所以几乎没什么经济收入。哪儿来的钱买煤?每个晚上袁静兰就都要这样偷偷出门来护城河边捡煤渣。
那个年代国营大厂的资源都是免费划拨的,所以浪费也蛮严重。大锅炉里烧锅的煤炭,许多都是没烧完全的,也就是俗称的“煤糊”,捡回去还能继续燃烧。
城市里的平民许多都是靠捡煤渣让家里熬过冬季,不过人家一般都是家庭主妇带着小孩子来捡,她这样的大姑娘倒是独一份。
袁静兰也不好意思,所以每次都用大口罩蒙住脸。
月华如水,飘落河面。粼粼的,泛起纯白清波。袁静兰捡累了,直起身子来遥望水上清波。其实她挺喜欢来这儿,这里清净,捡满了煤渣又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很开心,因为第二天家里的炉火又有了着落。
她来得晚,整个河沿儿上已经没了旁人。
袁静兰放下手里的铁丝挠子,闭上眼睛。有风从河沿儿上轻过,吹动树叶沙沙,袁静兰只觉仿佛又听见了《白桦林》的节奏。她缓缓微笑起来,随着脑海中想象的节奏曼妙起舞。
她是会跳舞,只不过从来没在人前显露。
其实人的舞蹈并非都是刻意学习而来,而是舞蹈本身就是人的天赋。纵然没有过专业的训练,她的舞姿依旧曼妙动人。
风吹来,白桦林里叶声哗哗。一条长路通向远方,而心上的人啊即将为了祖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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