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开释,他明白了兰泉将李淑兰请来中国的用心,兰泉也懂得了他最终没有下杀手的缘由……最后仅剩的只是茶香,与两人相对而笑的瞳眸。
男人的友谊不同于女人。男人最好的朋友不是普通的兄弟,而是最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而聪明的男人,更懂得放下争斗。因为都知道,彼此心中都有放不下的牵挂。
“爷爷,梅山的樱花开了。不如孙儿陪您去看看樱花、散散心,可好?”爷爷喝了粥之后,气色见了丝红润。蔺鸿涛赶紧趁机说。
“梅山?”蔺水净几乎干涸的眸子里一丝亮光闪过,却又随即黯淡下来,“不必了。”
蔺鸿涛皱眉,“爷爷还记得那幅画?听说那画的作者会到梅山去,还会讲述一个与那幅画相关的故事……”
蔺水净猛然抬头。
“涛子,为什么要这样!”
蔺鸿涛办公室,依旧是和室宁谧、叠席之上阳光幽转。蔺鸿涛面上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平静。之前兰泉奔赴香港时,蔺鸿涛面上曾经出现过的一缕情绪波动已经平息。
杜仲皱眉望蔺鸿涛。
以自己与鸿涛这么多年的手足情,杜仲知道蔺鸿涛的报仇之心又放下了。此时更是做出了这样惊人的决定!
“老爷子现在已经到了弥留状态,你竟然又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老爷子一旦知晓,还不被你活活气死啊!”杜仲忍不住吼。
“鸿涛我知道你为难。我老杜也跟你无数次说过,鸿涛你为难的事情,既然必须要做,那就让我来做!我杜仲这么多年刀里来血里去,早已经学会了六亲不认!”
杜仲说着闭了闭眼睛,“就算靳家是听琴的娘家,我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如果听琴不肯谅解,将来我将自己这条命还给她就是!”
蔺鸿涛听得心痛,缓缓闭上眼睛,“冤冤相报,何时了?”
阳光静静地投射在蔺鸿涛办公桌上,漾起琥珀一般的光华,“是不是将来老杜你的家人还要找靳家的后人报仇?”蔺鸿涛疲惫地摇摇头,“老杜,真的很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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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也是被问得愣怔。
打小走黑道的人,最怕静下心来扪心自问。一辈子习惯了的打打杀杀,其实也要给自己一个强大的心理支撑,想的是“义”,是“情”。可是如果一旦理智思考,便知道那所谓的义和情其实反倒有可能是建立在旁人痛苦之上。
逞强斗狠,冤冤相报。直如鸿涛所问:何时了?
难道真的要永生永世纠结下去?
“所以涛子你还是决定放下?”杜仲坐下来,垂下头去,“可是老爷子怎么办?”
蔺鸿涛起身走到窗前,良久,轻轻一笑,“其实是兰泉比我更早放下。在他的气度面前,我纵然想要小气,却也小气不起来。”
“他知道我们报仇其中之一便是要完全拿到东樱集团。但是之前靳家运作的早,所以有泰半股份都在梅轩那里。是兰泉向梅轩要回了那部分的股权交给我,此次又运作将李淑兰请来中国,这些事情所为的其实也都是我蔺家。如此,我蔺鸿涛如果还不肯放下仇恨,我岂不小肚鸡肠?”
“况且……”蔺鸿涛站在窗前,披一身阳光,“如果我真的对靳家下手,我又如何对得起我母亲?虽然与母亲相处的时光不过短短五年,这中间还要除掉我年幼无记忆的两年,所以这一生一共只有对母亲三年的记忆——无缘报亲恩,我又如何能伤害母亲的家人?”
杜仲皱眉。涛子是被夹在夹缝中,一边是父亲的死于祖父的要求,一边却是母亲与母亲的族人,更何况这当中还有鸿涛与梅兰竹菊四兄弟逐渐建立的友情——更重要,还有小桐……
这么多年眼见着鸿涛被夹在夹缝里苦苦煎熬,却无法挣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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