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心中有再次升腾起一股暴怒。
源头未知。
他自己都有点儿理不清。
说不清为什么。
这对庆帝这样行事理智到近乎冷酷得人,是很少见的。
他不知道,但小公主却知道了,用一种近乎练习的目光看着庆帝,道:“爹爹,你生气了吗?……人在被说中自己的错处时,恼羞成怒,就是会生气的。”
这话十足的火上浇油,让庆帝眼里近乎冒火一样,对小公主怒呵道:“放肆!”
眼见庆帝怒火中烧,而且明显是对着小公主去的,大脑终于理清了些思路的太子,此时膝行上前,头在地上“蹦蹦蹦”磕得震山响,片刻间便鲜血直流,但太子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一个头接着一个头,一边磕一边道:“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儿臣所为,儿臣罪大恶极,虽死无怨!但安乐毫不知情,今日所为,事出有因,实在是被误导了!求陛下饶过安乐,所有的罪责,都在儿臣一身!”
此时的御书房很安静,只有太子“蹦蹦蹦”的磕头声以及替小公主求情的声音。
原本僵在一旁的宫典此时略略恢复些力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生不忍。
明明在不久以前,同样是在御书房,他看着替二皇子求情解围的太子时,还在感叹庆国的未来可期,但不过短短时日,风云变色。
这让宫典难免忍不住去想。
庆帝到底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放到其他的帝王身上,太子贤德稳重,皇室之中虽有夺嫡之争,但仍旧留有底线,知道相忍为国,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可放到庆帝身上……陛下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像废黜太子。
连个明晰的罪名都没有!
谁家的孩子被如此对待能不委屈?
也难怪公主殿下会如此激愤……
想到这里,宫典便不敢再由着自己想下去了。
跟随庆帝日久,他深知这位帝王的可怕,生怕自己的心思在脸上露了痕迹,被察觉了去,值得默默低头叩首,做请罪状,隐了自己的面目。
好在庆帝此时也真的无暇去注意宫典。
因为他的火气在太子的磕头声中燃烧得更炙了。
这个兔崽子现在装模作态!
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妹……自己的手足血亲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犯得着做出更易储君这等动摇国本的事情来吗!?
竟然还有脸辩解!
在庆帝看来,太子这一出根本不算是求情,只是在替他自己的罪行遮掩辩解而已!
“爹爹,御书房院子里的树,长得很高了。”小公主吐出这样一句话。
让庆帝将注意力由从太子身上转回到小公主这边,他当然想起了他和小公主的那个打赌。
“爹爹,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对南疆的蛊术感兴趣吗?”小公主笑得凄艳,道,“爹爹,你知道蛊这种东西是怎么炼制出来的吗?南疆人把许多毒虫放在器皿里使互相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毒虫叫蛊王。”
庆帝看着小公主,他已经知道他的崽崽接下来要说什么。
“爹爹,你要养龙蛊吗?”
小公主轻声吐出的这句问话,轻漂漂地飘进御书房中的所有人的耳中,却在众人的心头,如惊雷般炸裂开来。
包括跪在地上的宫典。
原来如此。
即便连宫典这么心思算是纯直的武人,此时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明悟感。
只是这份明悟后面,浸透着无比渗人的阴寒。
难怪自古以来皇室夺嫡都是生死相搏的惨烈竞争,但放到太子与二皇子之间,彼此之间却一直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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