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言论着实难以服众,周游也没有过多辩解:“我又没想真的救他于水火,为何还要让脑子大动干戈?”
贺华黎闻言抿嘴,周旋闻言亦是停了琴声,最后一根宫弦在空气里微微荡漾,周旋微微皱眉,好似这琴声乱了心神,拈指轻按,余音弥散无形。
“好师兄,你对师弟真的是无微不至!”
“好师弟,你对师兄也是倍加关怀!”
二人又对峙起来,贺华黎上前打断了后话:“都是同门同宗,眼下半斤八两,二位还是莫要吵嘴了,那首反诗现在何处,让我瞧瞧再说。”
周旋神色竟出奇的笃定,没有丝毫的慌乱表情,闻言指指某一方向,那里挂着一张古画,上面是青牛荷花,留白处微微泛黄,多了几行崭新的古篆。
贺华黎和邺王瞧看一眼,互相之间都有些捉摸不定,毕竟这对道士着实古怪稀奇,一个神神叨叨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主动自首谈笑风生恣意,不过个中因果他也暂时想不出来,索性先去把那首诗给读了一遍。
另一边,周游看向周旋。
“你又要做些什么?”
“师兄你想知道,师弟根本不用说。”
“你自首了,外面不下雪了。”
“你被抓了,红杏不出墙了。”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都有未尽之言,周游看看李顾,又瞧瞧骅安,他们流在瓦檐上的血已经把白雪沾湿,黏糊糊挂坠在瓦片上好似膏药,大风灌满了楼阁,依旧是难以撼动分毫。
总之这个早上,风不皱,霜雪轻轻绕红楼。
贺华黎看着墙上的青牛古画,上面那首反诗字迹古着,写的工整清丽,和周旋其人一般孤鹜卓然。
至于那诗,是这般模样:
世人皆夸好少年,鲜衣怒马上神坛。
临宸把风咬媚骨,食不知味酒知鲜。
旧历浮沉前朝事,心酸满纸荒唐言。
他乡云歌染旧梦,望断归路鬓霜寒。
金銮殿里声声慢,长乐宫中日日欢。
龙涎池中点绛唇,映面新妆换经颜。
高朋满座宴宾客,斗转星移落花残。
负情薄幸紫宸君,苦心孤诣忘昔倌。
贺华黎看罢,面色阴沉似水,转身看着周旋,指着古画指间微颤:“周旋道长,你可知道你写的是何物?你是否考虑清楚,你写这个物事会遭逢多大的牵连?”
周旋冷笑:“自然心中清楚,公公明知故问!”
贺华黎眼神游移,毕竟周旋和统御十九列国的西梁关系匪浅,他此番的确是写了反诗,但眼下龙凤皆陨,朝廷纲常礼教崩坏,若说他亵渎了先王,属实是确有其事,若说这事情不予追究,倒也无甚大碍!
因此,这翻覆股掌之间如何权衡,贺华黎必须好好想想,谨言慎行。
他沉吟良久还是觉得左右为难,老眼转了三旬,随即抿嘴一笑:“周旋道长,你自己说吧,老身想听听你的意思。”
如此一来,将自身又撇的干干净净,和他的裤裆一般毫无纰漏可言,周旋也知道贺华黎心中盘算,当即昂首道:“我已铸成大错,理应收监地牢,择日斩首示众才好!”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周旋却笑的分外盎然,贺华黎闻言不解深意,一时间这位黑袍道士也好似神秘莫测起来。
只不过周旋看向周游时,笑容又化为一抹清风,任何高深莫测都无从遁形了。周游:“师弟,地牢里的日子,你可能住不习惯。”
周旋:“不劳师兄挂心,师弟我决议赴死,今朝任你是大罗金仙,亦是拦我不住的!”周游:“那随你的便吧,我早就懒得管你了。”
周旋浅笑,站起身来,将焦尾龙弦递给周游道:“这把琴,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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