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山上一日,地上一年。
不周山上的日子向来都是不知年岁,但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并不枯燥。
周游和小僧各自有各自的营生,周游看道藏三千,不知不觉已经将经书翻卷地厚厚一层。小僧则是吃斋念佛,天天敲着木鱼,令周游的睡眠质量特别好。
这样的日子与世隔绝,周游也不知道山下又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日,不周山上再次来了一个外客,周游并不认识,但小僧见到却立刻红了眼眶。
“师父!”
没错,来到不周山上的外客,就是最初送小僧来到此山的老僧。
老僧比一年前苍老了不少,颤巍巍的满溢慈祥。他看着扑面而来的小僧,看着他红着眼眶扑到自己怀里,看着他哭花了的笑脸,看着他已经微微少年的身躯。
“你长高了。”老僧宠溺地说道。
小僧依旧哭得厉害,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老僧对他劝慰几句,随即和周游打了个照面。
不多时后,周游和老僧坐在悬崖云海旁饮茶。
周游:“大师,当初把他带到这里,今日又来此地,可是有事?”
老僧微微叹息:“说实话,当初把他送过来,是为了躲避仇家。我想遍了整个十九列国,除了东部的瀚海国外,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算是安全的地方,想来想去就把他带过来了,毕竟这里人迹罕至,这孩子也能平安度过一生。”
周游笑笑:“这不挺好吗。”
老僧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便和他说过,我和他的师徒情缘就此断绝,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他,他也不用再来找我,谁成想还是摆脱不了这些世俗执意,最后我们师徒还是又见面了。”
“这么说,这次来是想把他接回去,难不成是回到西泽大荒烂柯寺?”周游问。
老僧摇摇头:“那倒不是的,此次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的确是来看看他。但是究竟要不要把他接回去,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为何这么说?”周游听出来话里有话。
老僧盯着周游:“周道长,其实都是因为你。我这次前来,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亲眼看看你。”
周游闻言犹疑:“额?这话又怎么说?”
老僧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孩子也不是生在寻常人家。我知晓你去年在中原大地上做出来的事情,的确是惊为天人。但你改换了这方天地,反倒是让贫僧陷入了迷惘之中。”
言罢,他指指道庐的方向:“你可知,这孩子是谁?”
金墉城里的片刻安逸,并不代表北戎州的太平长安,不管是周游还是周旋都明白一个道理,如今的金墉城根本就不配拥有所谓的平安。
不过如今这方天下,已然皆是这般模样。
还是这个冗长的夜晚,从此城往北过三郡八城,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乃是北戎州西北方重镇凉襄。
凉襄城人口不多,气候偏向冷冽,不渡江南的封国人住不习惯,但却颇合北方寒士的胃口。
城内东北侧有一片恢弘宅邸,连绵七幢飞檐府院,正门口没有石狮子,取而代之的是两尊金背雪雕,两名侠士左右傍立,背缚黑色剑匣,身缠厚重锁链。
当地百姓尽皆知晓,此地不是什么官僚府邸,而是剑门在北戎州设立的最大分舵。
正门脸高大深沉,上方一块重匾,四方青云古篆,谓之剑府元宗!
宅邸附近静谧无人,方圆一里内貌似已被宵禁,从正门脸往前乃是一条冗长官道,两侧关门闭户,唯有另一侧尽头处的零星酒肆还在照常营业。
北国的夜晚寒雾深重,酒肆的招幡下挂坠一角残灯,模糊的烛火在灯笼中摇曳欲熄,灯笼被雾气打的微湿,晃悠悠的被一只粗壮手掌抓起,就这般飘飘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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