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顾南亭在故意向自己示好。即便是他的神情如此诚恳,在这种场合中如此表露立场,对周游都会有不利影响的。
果然,太子凉和邺王的表情都微微复杂,纷纷猜测周游和箭楼有何种不可言说的勾当。但周游的神态也仅仅只是紧了一瞬,随即便又恢复了半睁半闭的慵懒神态。
“多谢顾公子好意,今日我们要讨论的是陵阳之危局。根据我的判断,周旋是穆念花坐下门客,城内的黑军死侍仅仅代表穆念花的势力,但不代表他兄长穆青候的势力。要知道西梁皇帝穆蓝微病危后军权都落在穆青候手上,也就是说真正的穆家大军还未进入陵阳!”
此话言罢,太子凉点头附和:“我已经派探马查到,目前穆青候派出谋士严绛游说诸国,已经联合了太京州和东陈州。太京州的剑门与东陈州的儒门孔家联合起来,里应外合打开我北戎城防。如若我所料不错,眼下穆青候的大军已然全面侵扰我北戎国境了!”
邺王听闻此话面色暗沉,之前严绛早已找他谈过城防合作的事情,只不过碍于保全自家祖业的缘由而决然婉拒。连日来他奔走于北城清剿穆念花的黑军,乍一听闻严绛还是顺利实施了城防计划,一时间怒火中烧,愤恨地砸了三下面前的乌木方桌!
“穆家这两个犬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周游:“邺王稍安勿躁,由于事情紧急,各地根本来不及调动军马抵御。眼下你濮东郡的大军便成了重中之重,我们需要这股力量来对抗穆家大军。”
“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邺王冷声说了一嘴便陷于沉默。
只不过,令邺王不知道的是兵马并未齐出,邦彦在濮东郡怀有异心的事还未传到陵阳。只有一位老将军带着梅久郎率七千部众前来驰援,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疆域广袤并不能洞悉全局。
几人沉默片刻,顾南亭开口:“想必各位都是知晓十三年前那件事的后人,如果仅仅是陵阳城的危局,那南靖箭楼大可以不管不问。但眼下涉及到了东陈州孔家,南靖箭楼便要义不容辞地和其对峙到底!”
这话说得周游浑噩不解,的确他对顾南亭口中的话完全未知。但他心里面隐隐间有一种诡异的错觉,毕竟十三年前这个时间点太过特殊!
十三年前,他和师弟跟随师父一起离开道门,被李岸然堵截追杀。
十三年前,他身上发生了说不清楚的怪病浑浑噩噩,山神庙前死了好多好多人。
十三年前,他和师弟一起上到不周山上,修建了一幢破破烂烂的道庐。
………
那么十三年前的十九列国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呢?
陵阳城北部,邺王府邸的气氛有些低沉。
青衫道士周游还在径自沉默,眼下他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尽量保持沉默。
如果要想得知关于十三年前的更多信息,他就必须要从在场的诸君中寻找线索。不过看着他们在这里唇枪舌剑,他反倒是感觉微微有些滑稽与可笑。
原因无它,毕竟之前和太子凉沟通时已经发现,有不知底细的势力隐匿在大局背后。不管是宫中的龙凤大案还是眼下的诸侯围城皆有其手段痕迹。如果真如他这般料想的话,那么眼下各路诸侯和堂前正在辩驳的诸君,就已经成为憨傻不知的懵懂棋子了。
周游不能去改变什么,毕竟自己也身在此般棋局之中。而且眼下能做的也仅仅是左右当前局势,他也没什么志向抱负去成为所谓的掌局者。
他一边听着大家说话,一边抚摸着怀里酣睡的猫。归去来兮还是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自家师父葛行间也完全没有任何现世的行踪。从不周山上下来的几件所图之事全部没有进展,这未免让道士感觉微微怅然。
想到这里,他抬起半睁半闭的慵懒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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