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白玉,金银器物去作香篆,十分讲究呢,没有这时间去做这些女工活儿。
于是这活儿交给了下等丫鬟,下等丫鬟恭恭敬敬地答应下来,然后皱了皱眉,手指拈了拈这些布匹,道:「好粗糙的布料,伺候姐姐们都已是颇累人了,绣字什么的,太烦闷。”
便又抱着这些东西,去了那使唤婆子,粗脚婆姨那里,这些个普通百姓家出来的婆姨们有些局促,丫鬟把这东西抛下,抬起袖子遮住鼻子,似乎是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于是就让这些粗手婆姨脸上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丫鬟把事情简单吩咐了一下,便离开了。
又是一天晚上,右相府的下人们汇在了那里,本该拿到自己土地,地契,卖身契的男人手里捧着十个大钱,倒似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外的欣喜似的。
右相仁慈,给钱呢!
婆姨抱回来了一些彩布,说是要绣文字,这不是什么难得的事情,往日的活儿比起这个难得多了,但是今天终究是拿到了十文钱呢。
男人把五文钱攒起来了,等到来年的时候,一起寄送回去,赞钱,把自己的地赎回来,就有好日了。
然后的五文钱买了两个烧饼,一些素菜,还有一点肉边儿,开开心心地回去。
打算让家里那个跟着自己吃苦的婆姨吃点好的。
好东西啊!
有肉,有菜,还有软乎乎的烧饼。
可是从偏院门出去,打算去住处的时候,却见到了几个穿着好衣裳的,右相府的真正家丁,男人的心里面咯一下。
右相是名士,虽要维持着名士的生活和气派,有府邸,但是很是节俭,府邸里面只有家丁二十余人,天下称颂其德行,说其简谱。
但是,家丁下面,那些个没有身份,没有名气,不需要给很好待遇,不管吃管住,只是欠债卖身的泥腿子,却多了去了。
这样的人,不用管吃管住,不用照顾其生活,就是得了病死了也和主家没有关系。
每月给点钱就行。
这些个家丁也是爷。
其中一个人抬起眼笑着。
男人看到这个家丁腰间的口袋里鼓鼓囊囊都是铜钱。
家丁笑骂道:「听闻汝今发财也,舍我七成,如何?「
男人结结巴巴道:「我,十文钱,我都花了————
家丁扬眉,骂起来道:「十文钱,你们这些贱骨头,怎么可能舍得花在自己身上?竟敢在这里,玩弄你爹,找打!」好一顿打,打得鼻青脸肿,男人跟跟跎跪带着东西回来了。
钱给抢走了,东西也就只剩下了些烧饼,烧饼落在地上,被那家丁踩烂了,他看着心酸得很,
可最后舍不得,蹲在那里扒拉了半响,把东西扒拉出来了,捧着手回去。
那边的家丁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音。
狗刨食的。
男人赔笑,跪在地上,磕头,狗叫了好几声。
那边家丁们拍着掌大笑:「好狗,好狗!」
假山远处,亭台水榭,小姐们皱眉,上等丫鬟们笑:「真不知礼,又逗弄那些人呢。」
「不过,他们欠咱们相爷那么多债,倒也不过分。」
那些小姐们,当真是花容月貌,干净得如同白雪。
各自的上等丫鬟,也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儿下面的丫鬟勤恳可靠,家丁们和善听话,当真是个和缓太平的日子,就只是今日风雪大了些,
小姐们喜欢的花儿花瓣落下来,叫人不喜欢。
那男人带着烂烧饼回去了。
夫妻两个看着那混着泥土的烂烧饼,婆姨问:「钱呢?」
男人的嘴唇抖了抖,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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