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是振聋发聩也不为过!
院子里的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被赵藏枝那番贬低女子尊严,只重女子贞洁的言论荼毒.
只是她善诡辩之言,其他贵女们听在耳中虽然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出原因,便也说不出什么不对。
听得久了,有些贵女甚至觉得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自己也觉得失贞的女子不容于世。
如今听沈青鸾别开生面的言论,只觉耳目一新,竟是从未有过的震撼。
是了,赵藏枝的种种言论,可不就是自轻自贱吗?
若非将女子看得太低,怎么男子就没有贞洁,对女子却如此苛刻呢?
她们同活于大周,有如此精兵强将守护,自该安乐平和而过。
终日惶惶而过,岂不是成了那些弱国女子一般。
虽然只是一席话,可众人却觉得有什么无形的枷锁碎开,瞬间脊背都轻快挺直了起来。
“说得好!”一阵敬佩赞赏的激荡叫好声响起。
众人从无法平复的汹涌热潮之中抽身,往发出声音之处看了过去。
却见两个男子一前一后龙行虎步而来。
一人面如冠玉,清隽秀美,一人气宇轩昂,却是一道长疤横跨整个面部。
正是君呈松和今日的东道主陈宣。
对上沈青鸾喜怒不辨的眼神,君呈松不由自主停了脚步。
陈宣却没什么顾虑,径自走到众人面前,眸光里透着无以言喻的愉悦和欣赏。
“沈姑娘说的是,我们在外征战,最想看到的就是身后的老百姓活得畅快自在!
再说了,女人的贞洁有什么要紧的,边关多的是丈夫死了改嫁的,嫁上三次四次的都是有。
若是男人嫌弃,大家伙只会笑话他胆子小,绝不会拿着女子的贞洁说事。沈姑娘虽是京都贵女,气概胸怀却令人敬佩。”
沈青鸾侧目朝他看去。
此前她和陈宣在镇远侯府虽然有所冲突,却也只是立场导致。
陈宣为人不拘小节,沈青鸾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她眸光平和安笃,带着几丝你知我知的意会,还有些许对来人慷慨声援的谢意。
烫得陈宣一股暖流自心底传至四肢百骸。
他脸上的刀疤狰狞恐怖,凡是女子见了,俱都抗拒嫌弃。
唯独沈青鸾,第一次相见,在沈家,她淡定自若地借着自己的手教训了对她不敬的丫鬟。
第二次相见,在镇远侯府,她在兵荒马乱之中以一己之身庇护整座府邸,其智其勇,乃陈宣生平仅见。
而这一次,他才真正明白沈青鸾在镇远侯府的那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女人不让旁人自轻自贱,她自己亦是绝不会因为身体的缺陷,或是身份的低微而看轻某一个人。
所以她不会因为陈宣的刀疤而露出嫌弃,也不会为了自保而让一府之人沦为牺牲品。
“都说诗才便是品德,陈宣不才,敢请沈姑娘作诗。”
今日是诗会,陈宣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只是熟悉他的人,俱都露出惊诧。
陈宣这个大老粗,可是连笔杆子提起来都费劲,哪里会什么湿啊干啊的?
沈青鸾不知内情,闻言也不推脱,缓缓踱步到桌前。
众人全都退避让开,不敢与她相争。
唯有赵藏枝执拗地站在原地不肯退让,隔着桌子与她气势汹汹地对峙。
口舌之利算得了什么!
她虽然不如沈青鸾能言善辩,可诗文却是日日夜夜磨砺而出。
她不信,沈青鸾能在这一点上胜过她!
果然,见着沈青鸾选了一支粗大的狼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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