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的肌腱使其能够自由转动,纤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为之提供能量,凝胶状的玻璃体巧妙引导着光线,让我们眼前的世界有条不紊地投映在视神经编织而成的网络之上……没有任何机械结构能还原出如此精巧的结构,就算能勉强制造出与之相似的外形,也不可能复原出其功能——更别提模拟出人眼在死亡之后的形态变化了。”
“原来如此!”
君莎挑起眉毛,也不按着人头了,以拳击掌,恍然大悟似地高兴应和道——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以此分辨真伪倒确实恰如其分。这倒是让我想起了聚会时亲戚聊起的法医学知识——人眼在死亡后会瞳孔就散大固定,再过一段时间,没有血液供应的透明角膜,便会因为水肿坏死而浑浊变白。而在这颗人头之上,我们却看不出这样的痕迹。”
只有假花才会常开不谢,只有假人才能拥有一双永远明亮的双目。
“所以说,装在那人头眼眶里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对玻璃珠罢了。”梅丹下定断言。
众人再次把视线聚焦在君莎手边的那颗头颅脸上,可以看到,那一双凝固着的狰狞大眼依然正在惊愕地望向虚无。
而这双眼睛之所以能够给人一种狰狞的印象,就是因为其瞪大的眼球周围环绕着让人不自觉害怕的血丝——这明显是丧失全身血液供给的死人头颅所不可能表现出的特征。更别提双眼中间那俩完全没有放大迹象的瞳孔了。
“海登先生呢?您又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人头是个假货的呢?”君莎小姐又转向海登,“也是通过观察眼睛的死后变化猜出来的吗?”
“和梅丹不同,我的生物学知识很早就已经全部还给大学里的教授们了。”
医药行业的大老板耸着肩膀,自嘲地摇头缓缓说道,同样也没有否认自己早就看出人头猫腻的事实。
“事实上,我是在君莎小姐把这个头颅搬进屋内的时候注意到一些异常的。”
“那不就是你看到人头的第一眼嘛!”君莎无力地吐槽道。
海登和梅丹都没有登上屋顶,所以没看到阁楼内的“陈尸”现场。因此,君莎带着头颅进入二楼的那时,就是他们与这颗头颅的初见。
“君莎小姐还在阁楼内继续调查现场的时候,威妮夏小姐她们就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自然也把在里面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有了这些心理铺垫,看到那东西时也不至于因为过于震惊而迟钝了。”海登解释道。
“那你发现了什么样的异常?”
“首先发现的古怪,是看到你在搬运人头时表现得似乎有点吃力。作为验尸的警察,你在移动头颅时理论上应该两手托着脸颊,在尽可能不损坏死者的遗体的情况下将之平移到楼下才对。然而,在你捧起头颅的时候,却用双手托住下颔的姿势搬运头颅——哪怕改用这种姿势使你的手套变得鲜血淋漓。”
“一着不慎,泄露机密了呢。”君莎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发现更印证了我的猜测——验尸结束之后,你把这东西隔着浴巾放到椅子上的时候,发出了咚的一声沉重声响。两件事加在一起,说明这颗头颅的重量极大地超过了君莎小姐你的预料,以至于搬运的时候不得不使用方便使力的姿势。”
海登抬起手杖,遥指人头——
“一个从下巴处切割,连后颈都没有,而且失血严重的脑袋,不可能具有如此沉重的重量。唯一的解释,就是其材质存在问题。在栩栩如生的面皮之下,包裹的并不是血肉与骨骼,而是密度更大的钢筋铜线。”
“唉,虽然不至于钢筋铜线,但大致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啦。”
眼见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没办法靠验尸结果大展风头,警官小姐颇有些扫兴,但话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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