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全都绊在边境,以免影响他在中枢的手脚;需要一场惨烈但不直接波及大宋的战争,以使他有理由狠狠打击朝中主张收复故土之人;需要一场财政上的大动荡,以使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大宋对贸易的依赖。>
种种需要归结到最后,就是宋国与蒙古的勾兑……他们竟然连借道给蒙古人的事情都做得出!>
史弥远的这位管家一方面急于收回自己在天津的投入,另一方面又暗中与李云往来。这才使得消息泄露。>
这局面,任谁都预料不到。若在事发之前,便是想三天三夜,恐怕也想不到宋国的执政之人会这么没有底线。但既已发生,郭宁又觉得理所当然。>
在郭宁眼里,勾结蒙古等若与虎谋皮,无异于重演当年联金灭辽的一幕,是自取其死。但宋国权臣的眼里只有门户私计。储君的变动对他们来说,就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去解决。除此以外,便是洪水滔天、生灵涂炭,与他们何干?>
罢了罢了。>
既如此,蒙古人的动向倒也清晰明白。>
大周的南部边境,军备相对虚弱,绝不是蒙古人的对手。而原本有重兵屯驻的河北各地,兵马也陆续被抽调被去。郭宁必须用最快速度赶回中都,然后组织兵力南下救援。饶是如此,犹恐不及,河南各地的军民百姓,死伤必然惨烈!>
想到这里,郭宁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他痛恨这样的失败,觉得是因为自己失察,导致了惨痛后果。于是他愈发言简意赅:“中原有变,我先回返。本部由萧摩勒和高歆统带,尽快汇合赵决等众,退兵。”>
大周南京路,中牟城外不远。>
时已清晨,暮色未褪,雾气沉沉。>
刘然轻声下令,带着几个部下绕过前边村庄,折入山林小道。>
数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手,藉着微光看定前路,猫着腰行走,落足无声。一口气越过林地,眺望对面原野阡陌俨然,雾气之后隐约听闻有鸟鸣犬吠,刘然松了口气,嘬唇作哨。>
后头数十兵卒催动数百名男女老幼,快步跟了上来。百姓们人人满面仓惶,都用布条封口,厚布裹脚,务求行动时悄无声息。>
蒙古军突入的当口,刘然正带着几个部下巡视。乍见铁骑铺天盖地而来,他带人且战且走。>
好在他部下数量少,蒙古军急于突入纵深,没太注意。他本人精擅骑术,部下也都有马匹。众人一心逃命,只顾往人少的地方去,这才侥幸脱身。>
之后数日,刘然好几次试图汇合同伴,聚集起反击的兵力。但蒙古人在原野纵横,优势何等明显。每次他都被蒙古人提前发现端倪,予以迎头痛击。几回下来,他的部下折损了半数以上,剩下的个个带伤,浑身浴血。路上顺手救下的百姓也被冲散了好几次。>
打是打不动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尽快进入某座城池,据城而守。但谁又能想到蒙古军侵掠如火,就连开封城左近,都有往来疾驰的蒙古骑兵封锁,以至于己方寸步难行?>
前次奔逃时,刘然的背部中了一箭。轻箭扎得不深,不致命,但伤口一直没来得及处理。他又连着疲惫数日,体力和精力都耗竭了,起初还觉得伤口钻心地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只剩下麻木。>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林间跋涉,小心翼翼地避过可能被踩断、碰断的枝桠。>
走了没多久,身后的浓雾中发出轰然巨响,入耳令人心慌意乱。人们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去看。>
“听响动,是我们留下的那个假营地,被蒙古人撞破了。这等牵扯他们好一阵,大家赶紧走。”刘然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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