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你在说什么呢?”灰鲸无比和蔼地笑了,抬手示意,“你坐啊,小家伙。”
“少恶心我。我说你什么条件放了他。”
“小家伙,还浑身带刺呢。什么叫放了他?我本来就是和他一个立场的人。”
“这里就是他的家,你还想他去哪?”灰鲸看他眼神不善,“哎呀,敌意别那么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可以,”王珏抬眼道,“我也想和你聊聊。”
“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最了解。”灰鲸唉声叹气,“我真是替你不平,你何必这么紧张一个利用你的人的安危?背叛你的人还不少吗?”
又开始了。
“嗯,”王珏面无表情,“怎么,我乐意。”
“又在逞强了。”灰鲸一脸看破的样子,“既然你拒绝沟通,我今天就想先和你聊聊我的事业。”
“好啊,”王珏微笑道,“就聊聊你的事业。”
那敢情好,让科生的魅力来拯救一下你扭曲的三观吧。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伤及你的父母,”灰鲸从容道,“可是你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这么做是为了成就你——因为你这样的孩子是没有被污染的,再晚,糟了这反自然的社会的荼毒,就来不及了。”
提及父母,他刚想骂一句你放屁,想起科生修养,将怒意堪堪化作微笑:“所以你就杀了他们?就算你自私,但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该顾及他人利益。”
“因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荼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友情提示,自古以来如我上述所说的,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刚听席眠说您从来不给他们读应试以外的学,给您翻译一下?”王珏挑衅道。
灰鲸听闻,笑了。“那你听说过‘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吗?”
王珏心里咯噔一声。
他还有万千嘴炮不待发射,突然哑在了这里。
这灰鲸不仅不偏科,学素养还高他一头——因为这句他没听过。
“就是讲社会问题只能通过暴力解决。”灰鲸毫不介意他的冒犯,反而因势利导,“同样是自古以来,革命都是以短暂的暴力,换得一个更清明的社会。怎么能说我是自私呢?”
“我苦苦经营着这家社会的清道夫,但如你所见,我从未贪图这些给我带来的金钱和权力。我没有不顾及他人利益,我顾及的是大局的利益,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说我自私。”
“如果我自私,我就不会亲手送我的父母去天堂了。”
王珏呼吸一滞。
他一直以为灰鲸反社会人格的起因,是有人将他变成了孤儿,但没想到这刽子手竟然是他自己。
疯了。
真是疯了。
王珏背脊发凉,试探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社会?”
“你昏睡了年。”灰鲸不答,反问他,“你觉得世界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王珏真的去顺着他的话去想——
他觉得变化最大的或许是技术,也或许是人。
他唯一接触人群就是从李微家里成功出逃,坐了公交车。但小小的公交车里却像一个微型景观。
车里的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低头玩手机,看不清表情;
一种昏昏欲睡,疲惫不堪。
共同点似乎是都有些憔悴。
看他不语,灰鲸轻轻道,“我猜你也觉得是科技吧?科技让人越跑越快,已经停不下来了。”
“是么?”王珏抬抬下巴,不无反讽道,“您不是时代科技的领导者吗?手下的技术都可以操控国内知名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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