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火光彻夜不灭,投射出的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将城头矗立的长城卫士的身影投射到城砖上,拉得更显细长。
这里的血腥气更浓,几乎时时刻刻往鼻子中钻入,连风都没有办法将其驱散。
城头的城砖上染了大片的血红,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沉淀为暗红,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鲜艳。
一天又一天的战斗,伤者,死者泼洒出的血液长时间过后便会变成这种颜色。
至于清理?
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时间,可是之后,时间便变得越来越少。随着蛮荒异族更加频繁的攻城,各种除了战斗之外的事项都是在战斗空余时间去完成,零碎无比。
连收拾战利品,清理城头的尸体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还能够专门去清洗城头,将上面的鲜血洗净。
“呱呱。”
天空中传来嘶哑怪异的声音,有些刺耳。
这是蛮荒丛林中的鸦类的叫声,它们嗅着死亡而来,所到之处皆有尸体存在。
野兽的尸体,人的尸体,对于它们来说都是食物。
哪怕是已经被其它野兽啃食过一遍的猎物,没剩下几两肉,它们也能够在那累累白骨中,挑拣出经络与碎肉,填饱自己的肚子。
蛮荒与长城交战的城上城下,对于这群叫着,彰显着自身存在等待进食的鸦类而言,正是一个大食堂。只不过,现在还远远未到进食的时间,所以它们只是在天空盘旋。
唯有少数胆大的鸦类,会寻找一个角落,扑下来,在那些已经冰冷多时尸体上啄食,吞下那些撕扯下的血肉。
整个长城城下,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到处都是死亡存留的痕迹。
尸体,从尸体上掉落的残余部分,沾了血的羽箭,碎裂的铠甲,以及那一些看不出原来形状的烂肉,碎骨。
若不是因为气温低了,换成在春夏两季,这座巨大的坟墓还会散发出恶臭味道。还会随着时间的过去,尸体腐烂生蛆,从原来已经死亡的尸体上诞生带来死亡的病菌,向着生者发动攻袭。
不过,因为这里是蛮荒,蛮荒中从来不会缺少那一些寻找食物的野兽。
在天空中盘旋低飞的鸦群如是,在那些尸体停留,一边进食,一边警惕周围环境的野兽也是。
对于食物的渴望,迫使它们走出蛮荒丛林,来到这片巨大的坟墓中。在坟墓中漫步,尽情的享用着这里唾手可得的食物,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远处那一些存在着的人。
在这里,不需要去争抢食物,也不需要去进行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捕猎。
没有竞争者,对手只有时间,它们需要尽快的填饱肚子,在新一轮的战斗到来之前。
于是孕育中的瘟疫,便消失在了它们的肚子当中。
生与死,轮回不止。
在蛮荒中,在长城的这片土地上,两者既是极端的对立,却又相存相依。
对于城头的长城卫士们而言,处理蛮荒卫士的尸体格外的简单,搜刮一番,将其身上的每一分价值全部榨干,然后往城下一丢,完事。
对于城外的蛮荒异族而言更是如此,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让蛮荒中的野兽来处理尸体更是司空见惯。所以尸体随意的被他们丢弃在城外的空地上,任野兽啃食。甚至有些控制凶兽的祭司,还会让控制着的凶兽来这里进食,倒省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城下的野兽们正在为了生存与时间而战,城上的长城卫士们,也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为了下一次守城与时间战斗着。在下一次蛮荒异族的进攻到来之前,他们必须整备好,哪怕是多上几支羽箭,结果很可能是多几名的蛮荒异族死去,多几名的长城卫士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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