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的,又都是些老货,与你的年纪不相当。亏你大伯母周到,送这些来,岂不较别处寻来的好?”
舒眉听说到自己,虽婚事早定,近几个月来更忙着备嫁,到底年轻女孩儿面嫩皮薄,只管红着脸推洪氏握来的手,嘴里道:“伯娘又拿我取笑。”
洪氏笑道:“我的儿,这可是正经话reads();。别的不说,蔡家到底是恩平侯府,又有无一等战功不得袭爵的规矩。你女婿蔡泓虽不居长,凭军功升到千户,二十三岁的正五品官身,放眼时下也尽拿得出手。先在地方,凡事简便些,倒也不甚要紧;如今调任兵部,少不得衙署同僚上下应酬,又有侯府里姑婶妯娌日常相处、世交通家往来。到时你在自家,想穿什么固然由得自己,若要到外面,还是得多备几身正经见客的衣裳,也省得别人误会,以为入不得你夫妇的眼,不值得慎重相待。”
舒眉知道这是洪氏用好话教导,虽满心羞涩,低着头、红着脸,伏在洪氏怀里用心听话。洪氏搂着她摩挲一阵,道:“我这趟出门,不过一个多月光景,今朝见你竟瘦多了。你素不是苦夏的体质,想来是心里有事,不得开解。我也不多问。你想说时,只管跟我说;若没什么想说的,就在这边安心住两天,也顺道帮我款待你林妹妹。”
舒眉点头,应一个“是”,说:“先前人多事杂,还没有正经向大伯母贺喜。大哥哥、回兄弟一道儿定亲,正是双喜临门。舒眉向伯娘贺喜,祝大奶奶佳儿佳妇百年合,多子多寿更多福。”一边说,一边福身行礼。
洪氏乐得笑不拢口,手上忙搀起舒眉,说:“眉丫头这两句话,说得就是比别人家强,真正叫我听了欢喜。”又悄悄问:“你看你林妹妹怎样?虽我瞧着万般好,刚才在老太太跟前也自在大方,到底是头一次亲戚相见,又关着两家做亲,我就怕她自家拘谨了,偏这会子又不方便说话——先前南京的时候,我还好厚着脸皮,打着婶子的旗号招牌多说几句;如今到了家,别说是几句,就多讲两个字,怕立等着一窝蜂的人凑上来打趣。姑娘家年纪轻,面皮薄,臊得狠了,可就伤了情分,事体反倒不美。”
舒眉笑道:“这个怕是伯娘多想了。我看林妹妹是真的大方,与姊妹们说话相处也自在。尤其二妹妹、三妹妹,今儿是头次见,夜饭吃酒,三个人就凑在一起说笑个不住。伯娘那时在大太太桌上,这才没瞧见。若看见了,就该感叹真不愧是一条根上来的血脉,彼此都投了缘。”
洪氏点头道:“这样就好。你们年轻人岁数差不多,喜好也近,彼此相处得来,我也能安心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洪氏就催舒眉去歇:“这一天下来折腾精神,明天又要吃酒看戏,且快去睡。”
舒眉道:“我再陪伯娘坐会子。”
洪氏笑道:“我不比你小人儿家,缺不得觉。再者今天被老太太摁着多吃了一碗酒,这会子还精神,正好顺势就把家来的许多事情再理一理。这接下来有的忙,也就这一二天是个空闲,只怕多少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刻。到时我可不管其他,也不许你借口滑脱。”
舒眉笑道:“伯娘有事,舒眉效劳还来不及,哪里会有滑脱的。怕就怕伯娘不使唤,跟我生分。”
洪氏笑着点头,一边叫舒眉随身的大丫鬟白雪、阳春,吩咐:“好生伺候姑娘歇息。”舒眉遂带着丫鬟们去了。
洪氏又叫白微:“你跟过去,看大姑娘歇下了再来。顺便叫金徽到这里来一趟,我有话问她。”然后才到东边屋里,向窗下一张大的黄花梨罗汉床上坐了。两个仆妇挪来一张小案搁上,白芨铺一层青锻锁边的细棉案布,白星方把从架子上取的账册笔墨等在上逐次排开,又重新倒了茶,捧给洪氏。
洪氏吃一口茶,把账册子随手翻了两页,白微就引着金徽进来。金徽行了礼,立在一边。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