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让你母亲、哥哥并嫂子知道。就算你哥哥嫂子宽心不介怀,你母亲却是个最护短。要晓得寿芩竟把你哥哥当个递补备用,别管他寿家什么声望门第,头一个就要看不上了。”
章回道:“母亲心疼哥哥,自然要为哥哥不平。何况我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哥哥原本就是无一样不好的,岂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挑剔得了的?”
章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就这一句,你跟你母亲还不都是一样?只是我们这边亲事谈妥帖了,那边寿广兰倒是要真为难。他若是个不挑剔的,次女的婚事也不会一直拖到这时节。如今堪堪只得五六个月,急匆急忙就要定亲,怕是只能违心从贫民小户、寒士低门里挑选,到底要委屈二小姐了。”
章回点头道:“父亲说的一点不错。坦之信上说,寿广兰有心从家塾以及青溪书院附学的书生秀才里为二小姐择婿。然而今年乡试,两边书院加起来都没有几个中举。唯一一个上榜的,名次在榜末不说,已经三十出头,单年纪就比二小姐大了十多岁,听说了消息,竟还觍着颜上门求娶。偏偏寿广兰还有意。小姜太夫人原本就不满儿子儿媳明明两个嫡女,遇事只管一味偏心幼女。对两个孙女的婚事十分不乐意,此刻更不肯次孙女再受这等委屈;对外只说二小姐病重,实则暗中安排,让姜坦之护送她往云南伯父寿班寿尝庆那里去——既是避婚,也是让二小姐散散心。坦之原本就跟他这位二表妹交好,此番眼看着她家种种,一直都替她抱不平,有心助力,如今得了姑祖母吩咐,更是名正言顺。恰阿大南下办药,也是要往云贵,结了伴一路同行顺理成章。只是就算坦之神机妙算,也再算不到路上会有强盗劫道,算不到二小姐为救阿大受伤,暴露出女子身份,更加算不到阿大竟因此钟情,非二小姐不娶。”
章望听他字字句句扣着寿广兰的偏心,又反反复复替姜平说话,初有些疑惑,但略沉下心想一想,倒是明白了暗藏的心思,一时反而有些感慨无奈起来:外人都看章回少年老成,读书明理,行事圆融,以为并无什么偏好固执,然而以此一事看,骨子里到底是自家一脉相承的刚介耿直;又是十武双全,行事又有自己的主张,就怕你表兄呆头楞脑,未必能让佳人倾心。”
章回听章望说到末了,话音里自然带出几分调侃好笑来,心下顿时大定。也笑道:“阿大以前常说要么不娶妻,要娶妻,必定得是一个非同一般的,能办事有担当的。如今果然遇到一个,想必是用尽全身解数,也要博人欢心、讨人点头的。我们只管尽力帮忙。阿大是个有福好运的,一定能称心遂愿。”
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议定了章程,便分头写信。章望写给黄幸、黄肃、管博扬。章回写给洪大、姜平。写妥,又预备章回往南京去的事情,收拾章回近来窗课习作、文章议论等等。而后才是到吴太君、章霈、林如海等跟前禀告行程。章望又叫兴隆巷章士恭进来,命他第二日跟着章回同往南京去,吩咐随行带去的东西物品并几桩在南京办的其他事情。章士恭连夜准备去了,并不赘述。
却说这日晚时,章望和洪氏安置歇息。章望眼看就要睡着,忽然旁边洪氏坐起来,一通推搡他起身。章望只赖着不动,闭着眼问:“又什么事体?”
洪氏道:“我刚躺着从头想了一想,总算回过神来——你们老子儿子串通了一气,都是在哄我玩儿呢!”
章望笑道:“这话怎么说?”
洪氏气鼓鼓道:“你不知道?你还问?阿大这桩亲事,前后来历情由,英哥儿口口声声只说寿雁娘,说得百种千般的好,震得我一愣一愣的,偏偏把真正要做亲事的寿家上下,给回避得结结实实一个字都不吐,这里头还能没鬼?我第一个就不信!”
章望听到这个话,知道洪氏已经窥破关键,于是也坐起身来,笑道:“大奶奶还见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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