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的眼睛,目光犀利,紧紧盯在了杜敬同的身上,缓缓道:“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
杜敬同陡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声音中气充沛道:“有——!”
李建成冷着脸道:“呈上来。”
一名站殿将军,手捧着一个包裹,缓缓走进大殿。
站殿将军将手中捧着的包裹,缓缓打开,露出是一块封封信笺。站殿将军用双手将无数封信笺高高举起。
众臣的目光,不由自主被信笺吸深住了。
陈应望着这些信笺,脸上浮现一抹不经意间的笑容。
“纳投名状,结兄弟谊!”
“生死相托,吉凶相救!”
“福祸相依,患难相依!”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
众元老重臣看到信笺,脸色苍白,身子抖动如筛糠,汗如灌浆,他们恨不得可以像陈叔达一样,一死百了。
这些书信,不是别的,都是他们向李世民纳的投名状,也是他们向李世民亲笔书写的效忠书。
话可以直接矢口否认,可是书信作不了假。当初世族门阀与李世民合作,为了取信李世民,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是陇右道兵败的真相,也缓缓浮出水面。不仅仅李道宗投降了李世民,他麾下二十一州总管,其中成州、临州、河州、廊州、鄯州、沙州、武州、岷州、渭州、秦州共十州全部服从李道宗的指挥,一箭未发,直接临阵倒戈。
近半的陇右道军队,熟悉陇右道战略布置的详细情况,直接趁虚而入,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陇右道的控制权。
更为可恨的是,他们利用职权,把陇右道的甲械库卖了一个底朝天,特别薛延陀部拔灼麾下七万部曲,几乎瞬间鸟枪换炮,获得了唐军的制式甲械。雪上加霜的是,陇右道的唐军将士别说器械不全,就连肚子都吃不饱,他们采取走水(放火),山贼哄抢、或者是暴雨浸泡等方式,破坏了整个陇右道、关内道等大部分辎重仓库……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晴天霹雳,在太极殿内炸开,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几乎昏迷过去!他们也知道唐军在陇右和江南、岭南败得跷蹊,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骇人,简直让人胆寒啊!
元老重臣面色惨白,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些信笺放出来,他们就算不被暴怒的唐军将士撕成碎片,也得身败名裂了!最关键的是,陈应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怎么会这样?
此时,还算有些良知的官员,把怨毒和仇恨的目光都望在了元老重臣身上,哪怕陈叔达的脑袋已经掉了,哪怕他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他们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喝其血,食其肉……
杜敬同缓缓说道:“事情的经过,其实就是这样,我们大唐辛辛苦苦训练的精锐部队,在他们这群自私自利的指挥下,把手中的强弓劲弩、硬弓、盔甲、横刀、长矛,都被他们恭恭敬敬的送到敌人面前,敌人扔掉臭哄哄的皮甲和石牙箭,换上这些精良的装备,肆无忌惮地屠戮大唐的军民,而他们这群叛徒就跟在敌人后面趁火打劫!那些文人更是大肆评击我们军士过于好战好杀,不能与邻为善,屠戮缙绅,不敬士子,实在是自取灭亡……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玩?你说好不好笑?将士们流了这么多血,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替大唐镇守这片疆土,却换来了一句‘自取灭亡’?”
李建成的脸色阴冷如水,他在拷问众臣:“为什么会这样?”
魏征也头疼万分:“为什么会这样?”
房玄龄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为什么会这样?”
几名元老重臣依旧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胡说,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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