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是什么,她还没看。但两幅字她摆在书案上,打开了。
其中一幅写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另一幅写着:茅舍小桥流水边,安居落户自怡然。风摧体歪根犹正,雪压腰枝志更坚。身负盛名常守节,胸怀虚谷暗浮烟。寒霜暑热毫无畏,春夏秋冬四季妍。
对着这两幅字她看了半晌,突的眼圈红了。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把眼里的泪意逼了下去。
丫头关了门,“外面没人看着,姑娘快看荷包里什么?”
这姑娘解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卷子小额的银票来,三五两的有,三五十两一百两的也有。就这么卷起来放在荷包里。
丫头惊喜了,“这么多?够姑娘几年的花销了。”
这姑娘笑了笑,把荷包递过去,“跟祖母给的收在一起,用油纸包裹好。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就带从老家带来的行李和咱们买的……还有这两幅字,别的原封不动的放着吧。”
丫头问说:“那明儿几时去给夫人辞别?”
“等晚上了再去告诉管事,要早些出门。”她就吩咐,“那时候夫人已经歇下了,叫管事不用打搅夫人,老爷知道这事。明儿早上,起的早,夫人未必能起,咱们就更不好去打搅夫人了。”
那就是都不用看见夫人了呗。
小丫头偷笑:“是!姑娘。”说着又忧心,“书院那边不叫带小厮的,女子书院是让带的吧?”
是!只让带一个。
第二天一早,城门还没开,排队出城的马车都排成队了。蔡家这辆马车夹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眼。
报名的事林雨桐没管,叫和婉去安排便是了。
而端柔和淑慎两位长公主都来了。淑慎四十多了,形容枯槁,一身素服穿着,手上挂着佛珠子,身上是久久不能散去的藏香。端柔却鲜活多了,三十大几的人了,一身大红旗装,外面披着白狐皮的大氅,一进来就笑语嫣嫣,“皇额娘,可算是见到您了。之前还怕过了病气给您呢。说起来,还多亏了皇额娘的药,您瞧瞧,女儿可是大好了?”
林雨桐的面色不变,一样笑吟吟的,“过来我瞧瞧。”等走近了她才摇头,“必是不曾按时服药,你觉得是好了,却不知道身子却埋下了祸根了。如今不显,十年二十年之后,怕是要发作的。”
端柔一愣,心里有点虚。之前只听说皇额娘如今医术了得,却从来不知道这么了得。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给人药的事皇额娘知道了。
她扭捏了一下,“那是药嘛,到底是苦的。”说着,赶紧过去给淑慎见礼,“姐姐,有些年不曾见了。”
淑慎侧身受了半礼,“是啊!好些年不见妹妹了。”
“如今,我们姐妹便能常在一处了。”端柔欢喜无限,“皇额娘,我们要住这里。”
想走暂时也不会放你走,四爷已经给十六写了条子过去,估计这会子十六都气炸了。以后住在这里就能为所欲为了?当这里是哪里?
林雨桐点头,“和婉给你们把院子收拾好了,你先去吧。我留你姐姐说几句话。”
端柔愣了一下,马上点头,“那女儿告退了。”
淑慎看向端柔出去,此时便有些坐立难安,侧身看向林雨桐,“皇额娘,可有什么话交代?”
面对这样的淑慎,林雨桐还真不知道话从哪里说起。只得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这身体我看了,少说寿数也在八十岁。按这个岁数算,你的一生还有一半要过。前半生把该受的不该受的都受了,后半生,要让自己过的好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一切有我跟你皇阿玛做主。若是还有想要一起过日子的人,那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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