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的手:“陛下,何必妄自菲薄……”
“林然,我累了,你去外间走走。”皇帝拂开她的手,不愿再同她说话,尤其是那张与洛卿相似的脸。
林然舌尖苦涩,站起身要扶着她躺下,却见她自行躺下,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不知所措,瞧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轻轻退出寝殿。
一出殿,脸色就沉了下来,眸色蕴着盛怒,大步往紫宸殿而去,陛下才刚醒来,身旁无手术书,想必还是落在见礼部尚书的紫宸殿里。
入紫宸殿时,内侍僵持着不让她进,她目光锐利扫过一眼:“我是何身份,不该进?”
内侍讷讷不敢言,挡着她的手臂又放下,这才放她入内,却不敢任由她一人入殿跟着。
他是陛下心腹,林然由他跟着,走上御案时,一面问道:“陛下走后,可有人来过?”
“不曾。”内侍忐忑道。
林然在御案上翻找,将摞好的奏疏都一一打开,又小心地放回原位,案牍上没有找到,她俯身在地上找着。
紫宸殿宽阔,外间的光线照不进来,案牍之下,都是一片昏暗,恰好内侍跟来,她吩咐道:“去、寻盏灯来。”
话音方落,就在案下的角落里看到一角,她伸手拽了出来,字迹不知是谁,然上面残存了几滴鲜艳的血,多半是陛下留下的。
手书上所写的是洛郡主与陛下相识相知到成亲的过程,她细细去看,确有陛下提及的那句话,末尾有一句诛心之语:此生最大之错,就是爱她。
林然的心揪了起来,久久无法回神,谁能接受心爱之人这般的弥留之言。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从容地走出紫宸殿,不知这封手书的真假,思考一番,去找阿凉。
穆凉同她一道入宫,担忧至微,先去看看她。
林然疾步入殿,却见至微在榻上睡着,脚步一顿,轻轻走进殿,穆凉见她过来,猜测是有事,小心退出殿来。
殿外残存几分绿意,不敌秋日萧索,枝头上半黄半绿,已然是入冬之景。穆凉无暇观景,见她手持一物,上透着点点血迹,猜测与陛下有关。
林然站于廊下,屏退伺候的宫人,低声道:“阿凉可认识洛郡主的字迹?”
“见过几次,你给我看看。”穆凉不自信,多年前的旧事哪里能记得清楚,且洛郡主**前将自己的东西烧得干净,一件都未曾留下,若要比对,也是难事。
看过一番后,她斟酌道:“像是她的字迹,不过我对她不熟悉,你去问问舅父。”
“可,我让人请他入宫。”林然急忙而去。穆凉站定身子,望了许久,想起那四字:杀人诛心。
长乐懂得陛下太多的秘密,也知她的软肋,简单一封手书,都能让陛下大乱,还不知后面有什么。
只是她存有疑惑,洛郡主的手书,如何会落在长乐手中?
若真的在她手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拿出来,为何偏偏此时当作贡礼送至陛下面前,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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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历来身子康健,陡然病了,让群臣揪了一把心,就连中秋夜宴都取消了,洛阳城内的赏灯节都不敢大肆游玩。
林然也没有回郡主府,林肆来后,仔细看过手书,面色也添了分凝重,道:“字迹当是阿姐的,只是最后一句话与她临死前的心思不同。阿姐性子坚贞,做事果断,从不言及后悔一事。与陛下的情事,都是她穷追不舍,就算被陛下所负,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会大肆写出来,然通篇幅的语气,与她极像。”
“有没有可能是仿造?”林然起疑。
林肆摇首:“不大可能,这片布帛是先帝御赐恭贺她二人成亲之物,布料柔和是其次,关键在于这种纺织在太后入主洛阳后,就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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