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笑道:“姑娘糊涂了不成?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地到那等晦气的地方去做什么,小心腌臜了身子!”
恨雪道:“你管我哩?我只是闲的无聊,乐得到那等地方寻寻新鲜去,你去布置一番也就是了。”玉姑娘早就知道这是要去见碧月,知道这恨雪的脾气,认定的事从不听人劝,少不得出门去,唤那二门上的小太监过来,问一声:“你们班里的小李子哩?怎不见他?”
那小太监听了,便飞跑到外面班房里唤一声:“李公公,去,去!里面玉姐姐唤你哩!”那李公公虽名为公公,职位高些,也只是个小太监,机灵的很,玉儿平日里使唤的顺手,因此外面事全仗着他,两边都混得熟悉。
此时那李公公闲来无事,正与几个小太监在偏房里斗蟋蟀儿玩,大呼小叫的,此时听玉儿使人唤他,忙飞身出来,远远地见了玉儿,他便低着头一溜小跑过去,笑道:“姐姐有什么吩咐?”
玉儿见了他,叱一声:“你这小子,这几天里越发的贪玩了,平日里没有事从不见你人影!底下人可都对你有怨言呢!”那小李公公听了,知道玉儿埋怨他,笑嘻嘻道:“姐姐别听别人乱说,冤枉了好人呢!我随了姐姐这么长时间,忠心不忠心姐姐难道不清楚,倒来说这等话,也不怕让人心寒!”
玉儿不与他答话,低声嘱咐了一阵,末了又道:“去,主子等的急呢,你也好好用心,若是让圣上的人知道了,仔细你的皮!”那小李公公原本就机灵的很,听了玉儿嘱托,知道该怎么做,笑一声:“好姐姐,尽管交给我,你还不放心怎的?只是这事若办成了,姐姐可怎么赏我呢?”
玉姑娘不禁叱了一声:“好滑头的小子,找你做点子事也讨价还价的,你还要怎样?”那小太监笑嘻嘻道:“不敢怎样,昨儿见里面青儿姑娘给小贵子的玉佩好的不行,那小子拿了那佩子在我们眼前显摆,艳羡的我们不行。说实在的,那玉佩物件虽不值什么,然而毕竟是主子的东西,那等尊荣是比不得的。我也不求姐姐别的,只把平日里那些不用的小玩意儿赏几样给我也就罢了,也显得姐姐疼我,我也在那些人面前有个荣光不是?”玉姑娘一听,笑道:“好说,去,回来自有你的。”那小太监听了,欢喜的不行,转身一阵烟也似的去了。
眼看到了晌午,恨雪在宫里无所事事,先是在房里卧了一阵,老大无趣,又到后面园里走动一番,再又出宫上轿,到各宫妃嫔那里去嬉戏玩笑,然而总是怏怏的不乐。一时回到房里,向玉儿问道:“可都打点好了?怎就让人等这么多时候?”
那玉儿笑道:“姑娘何必心急?公主去天牢看视,非同小可呢,总要让他们细细的料理一番不是?”一句话未说完,外面宫女丫鬟上前来禀道:“回主子,外面李公公求见呢。”恨雪只是应了一声,也不多说。旁边玉儿一听,知道多半办成了,随了那丫头出去,正见了那一早出去办事的李公公在二门口等着呢,玉儿迎上前去,两人笑谈了一阵,这里玉儿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个包裹。
恨雪见了,问道:“可都妥了?”玉儿笑道:“妥是妥了,只是姑娘也不能就这样过去,可要换身行装呢!”说着把那包裹在桌上展开,里面别无他物,只是几身外面侍卫穿的服装。恨雪一看便笑了:“怎的,换上这个出去不成?”玉儿笑道:“要不然能如何呢?姑娘总不能就一身公主行装到天牢里去,让人看见总不成体统。若让圣上知道了,也是一场大怒呢!”
恨雪点头,上前由众侍女服侍着换了行装,黑衣红巾,玉面金佩,别有一番风味。恨雪对镜而立,转转身儿,笑向玉儿道一声:“成何体统呢,你竟也这样会做贱人,非要人换上这等衣服,难看死呢!”然而,口里虽这样说,脸上却溢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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