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乐天去方便的时候,范宣都会乖乖地在前头等。
日头照到了狗耳,范宣甩着两条腿,眼睛不时地往后瞟着,他心里乱糟糟的,想大叫想跑想一头顶在墙上,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正在他身上发酵。
范宣的十四岁生辰在盛夏来临,因为他不再怕人,范东来大摆筵席庆祝了范宣的生辰。
十四岁的范宣剑眉星眸,轮廓疏朗,个子高挑,行走起坐都是自有一股天然的意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潇洒肆意,除了——他手上紧紧地牵着一个薛乐天。
旁人若只单瞧,绝瞧不出他痴傻的底细,宾客们虽也都知道,但也只是说些恭维的吉祥话。
范东来听着不甚真心的吉利话,心里也是高兴,高兴之余又不免忧愁,瞥了一眼安静坐着的范宣与他身边的薛乐天,心中轻叹:若薛乐天是个女子该多好,范宣喜欢,娶了就是。
偏偏是个男子,无穷无尽的隐患都在里头。
夏日炎炎,薛乐天的掌心被范宣攥的有了湿意,低声对范宣道:“我去净手,你老实地坐着,我不会乱跑。”
事情过去了半年,范宣没有再那样怕薛乐天跑了,松了手眨眼道:“那你快点回来。”
薛乐天瞥了一眼前头正在舞狮的台上,“这狮子舞完之前我一定回来。”
薛乐天去了里头,婢女打了水给他净手,乐天对系统道:“这就十四了,还有四年……”
系统:“你舍不得了?”
乐天伸手在清凌凌的水里上下翻了翻,“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傻子。”
系统觉得乐天有点不对劲,总像是憋着什么劲,它都不敢说话了,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压迫。
“薛乐天。”
乐天回头,望见是范丹,又将脸转了过去,理也不理。
范丹一张俊脸涨得微红,上前一步走到他身侧,又四周张望了两下,确定范宣没跟来,低声道:“我要入京赶考了。”
薛乐天抬头,琥珀色的眼珠清澈冷淡,“关我什么事?”
“你——”范丹自第一次见到薛乐天起,次次与薛乐天碰面或是说话都能被他气得半死,他硬生生地憋下那口气,“你不要太欺负三郎。”
原来是要走了,特意来警告薛乐天,真是护弟心切。
乐天其实对范丹挺有好感的,贵公子嘛,有阶级局限性很正常,他看不起薛乐天也不要紧,反正乐天代表薛乐天也可以一样看不起他,不冲突,最起码在这样烈火烹油利益纠葛的大家族中,他是真心爱护范宣。
也可能正因为范宣是个傻的,范丹才能这样爱护他吧。
乐天也不去多想,不咸不淡道:“我和范宣的事,你管不着。”
“你——”范丹又是被气得快背过去。
乐天瞧着他那副模样好笑,收回手抬手轻甩了范丹一脸水珠,范丹愣住,薛乐天却是走了,回头对范丹讥诮一笑。
范丹本该生气的,但见薛乐天那张单薄雪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明媚笑容,霎那间点亮了薛乐天这个冷淡的人,范丹心中一闪而过四个字——色若春花,于是呆在了原地。
范宣在席间又等得要急了,他以为狮子很快就下台了,结果却是舞个没完,他主动拉了范东来的袖子,范东来受宠若惊道:“怎么了?”
“下去,要狮子下去。”范宣急道。
范东来忙道:“好了,舞狮的下去,”又偏过脸和颜悦色道:“阿宣想看什么?”
范宣却是不理他了,猛地起身迈步,走了两步,薛乐天的身影映入眼帘,焦急的脸色放晴了,他还没笑开,见薛乐天身后跟着的范丹,又是急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拉住薛乐天,“哥哥。”随后提前摆了冷脸望向范丹,似要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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