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你与他一起来,他却一个人先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挠挠头,池鱼垂着眼眸笑:“兴许是我方才哪里做得不对,他不高兴了。小侯爷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可出风头了。在下头台子上弹了一曲,琴艺有师父的三分之一了,他定然觉得脸面上过不去,所以先走了。”
沈知白气笑了:“你还能扯些更有谱的理由吗?”
沉默地想了想,池鱼苦笑摇头:“暂时想不到别的了。”
轻轻叹息一声,沈知白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道:“罢了,他不陪你,我陪你好了。楼下那么多古琴,去挑一把称手的吧。”
“小侯爷这是要送我礼物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池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鼻酸的感觉,拍手道:“你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沈知白颔首,带着她下楼,一把把地去挑琴。
“这把是桐木古琴。”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来,沈知白翻手就横在她面前,眉眼带笑地道:“我瞧着这花纹不错,你觉得呢?”
池鱼瞧着,心不在焉地点头:“不错是不错,但是这弦不好,音色不纯。”
“那看看这把。”打发了伙计,沈知白拿腔拿调地充当起伙计来:“这把杉木琴造型可是这店里数一数二的,客官您仔细瞅瞅这弦,都是上等佳品。”
池鱼被他逗得笑了笑,眼眶却是发红,睨着他道:“的确不错,但我不喜这颜色,太浅了。”
“那咱们就来看看这把。”
瞧他又拿了一把跟上一把差不多的古琴,池鱼忍着泪意揶揄:“这把怎么了啊伙计?与前头的有什么区别吗?”
“这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沈知白眼梢一挑,双指往琴面上一敲,正儿八经地说起书来:“这把琴,背后的故事与别的不同。相传一百多年前,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个少年爱上了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住在河对岸。河上无船不能相通,那少年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啊,最后就做了这么一把琴出来,以琴声传情意,朝河对岸的姑娘表明心意。”
池鱼眨眨眼,本是无心听故事的,但瞧着他这像模像样的架势,还是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这位少年得知那位姑娘有心上人了,气得摔了琴。”沈知白摸着亲身中间的一条横纹道:“可摔了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那姑娘,于是就补好了琴,在那姑娘为心上人伤心落泪的时候,奏曲以慰。他弹的曲子很温柔,像月光流淌,总能让那姑娘抚平心伤,安宁入睡。”
池鱼垂眸,觉得这人世间的情爱不圆满的可真多啊:“这样的人,那姑娘都不喜欢吗?”
叹了口气,沈知白摇头:“这世间的缘分,早一步是有缘,晚一步就是无缘,那姑娘先爱上了别人,自然不会再喜欢他。那个少年想得通透,琴声一奏就是好几年。后来姑娘出嫁了,少年抱着琴隔着一条河相送,送出了好远,最后再也没能看见她。”
鼻尖一酸,池鱼终于是没忍住,眼泪齐齐往上冒,盈在眼眶里没落,有些愤慨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想哭,还说这种故事逗我哭?”
目光如月华,温柔地缱绻在她脸上,沈知白似叹似笑,看着她道:“你若是不哭,少年该怎么用琴声安抚你呢?这琴的名字,叫泪落。”
“铮”地一声弦动,池鱼惊得眨了眨眼,晶莹的眼泪落下去,砸在了浅色的琴身上。
沈知白笑了笑,伸手捏着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瞧吧,心里委屈还是哭出来舒坦,你一个人躲着难受的话,可没人给你擦眼泪。”
池鱼咬唇,泪眼朦胧地抬眼看着他道:“我先告诉你,沈故渊说过,我哭起来特别丑。”
“无妨。”沈知白将整幅衣袖都借给她:“我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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