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一段时间。
他也知道她欠沈知白的,所以他说,那等你不欠他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心口绞痛,池鱼发现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睁大眼呆呆地低头,手里还躺着红色的香囊和泥烤的“卍”字。
“他让我来找他的……”她低声喃喃:“他说让我来找,结果又找不到,他骗我……最后他还是骗了我……”
郑嬷嬷皱眉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呢,他那么厉害,从前就那么厉害,如今是神仙了,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是这么高尚的人,他一向很自私的,只要能将我留在身边,他不择手段的……”
“眼下我可以来找他了,他怎么又不要我了……”
“他总是丢下我,好多好多次了,总是把我丢开,好像只有他的心是心,我的心是石头一样……”
“他不会心疼我吗?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
捏紧手里的东西,池鱼小声地碎碎念,越念捏得越紧,眼里却是一滴泪都没有涌出来。
郑嬷嬷终究是有些不忍心了,低下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逝者已矣,你百年之后也会归于尘土,不必太执着。”
池鱼抬头看她,呆呆地道:“人都会归于尘土,可我若不执着,为何要活这一遭?”
郑嬷嬷一噎,无言以对。
池鱼在梅林里坐了很久,久得郑嬷嬷都没了耐心,转身离开了。
太阳升起又落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池鱼总算意识到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沈故渊的人了,终于是捏着手里的东西,嚎啕大哭了出来。
人的一辈子真的很短,但能经历的爱恨实在太多。最学不会的就是放下。她不可能放得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得下。
梅林之外,沈知白安静地站着,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人却是已经精神了不少。
风吹起他的白狐斗篷,他远远看着那头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心口闷疼。
在他醒来的时候,沈故渊半跪在他的床边,伸手撑着床弦,嘴里有大口大口的血喷涌出来。鲜血落在地上,染红好大一片。
他吓着了,连忙起身问:“你怎么了?”
沈故渊神色平静地抹着嘴角,见血抹不干净,便由它流,然后低笑一声对他道:“我可能要走了。”
“去哪里?”莫名有点心慌,沈知白伸手就抓住他的衣裳。
红艳艳的衣裳,上头湿润血腥,惊得他瞪大了眼。
“往后……宁池鱼要交给你照顾了。”没有回答他。他自顾自地道:“她欠了你情债,我用我的命还给你。下辈子,她是我的,与你无关。”
沈知白大震,伸手想去扶住他,然而沈故渊的身子却如烟雾一般,慢慢散开了。
“喂……”他惊慌伸手,却抓不住那烟雾,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沈故渊那倾国倾城的笑颜。
风大了些,沈知白看了那头许久,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
五年后。
十一岁的皇帝坐在朝堂之上,声音依旧稚嫩,语气却已经有了帝王该有的霸气:“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森列,秩序井然,大梁在经历五年前的一场天花之后,朝中血液更换了不少,余丞相死于天花,知白侯爷和忠亲王却是侥幸活了下来。在他们的扶持下,幼帝稳坐龙位,开始逐步理政了。
“朕昨日做了个梦。”皇帝皱眉道:“梦里有个红衣白发的仙人,要朕彻查忠勇侯贪污一事。”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忠勇侯沈万千连忙出列跪倒:“臣惶恐!”
那些个说他贪污的折子不是已经被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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