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追问“恶念”,李固对她的“恶念”还能是什么呢,想也想得到。
但李固却问了她另外一件事。
“玉璋,你在大相和寺做了四场法事。”他问,“除了我的儿子,另外三个是谁?”
叱吉设和咄是谁?无名氏又是谁?
谢玉璋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是别人的孩子。”她道,“都是因为我,他们和母亲永别。”
她道:“陛下,我没有过孩子的。”
李固道:“我知道,只是问问。”
谢玉璋在草原二嫁之时与乌维约定不生孩子,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李勇上京送信的时候,李固问了许多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低声道:“你很聪明。若有了孩子,连我都想不出该如何割舍。”
他是个失去了心爱儿子的男人。谢玉璋的心终究是软了。
她道:“陛下多生儿子吧。”
勉强算是一句迟来的安慰。
李固放开了她,道:“尽力生。”
谢玉璋道:“贵妃娘娘想让我劝陛下广选秀女。”
李固凝眸,问:“你也要劝我吗?”
谢玉璋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陛下又不是因为我不选秀,我管不着。”
李固只凝视她,不说话。
谢玉璋道:“陛下既都来了,将欢郎几个带回去吧。也省得我再专门跑一趟。”
李固道:“好。”
李固将欢郎等人带回了宫,叫人给李珍珍送去,告诉她是谢玉璋使人送进来的。
隔了一日,第三日便是六月初十了。
谢玉璋早上醒来,侍女们唤她起床。她想了想道:“再睡一会儿。”
侍女道:“今日该去宫里了。”
谢玉璋一翻身:“今天不去了,再睡一会儿,去谢家村。”
侍女说:“咦,可是……”
谢玉璋道:“听我的。”
旬末也是休沐的日子。李卫风每到这一天便格外地开心,换上新衣,发髻梳得整整齐齐,骑着高头骏马往谢家村去。
待到了寿王家门口,看到门外大树上拴着的一排马和蹲在墙根下晒太阳的一溜护卫,李卫风便心感不妙。
一问,果然是永宁公主府上的。
糟了个大糕!这祖宗今天不是该进宫去的吗?
蛮头明明说前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进了院子果然见不到谢宝珠。
寿王说:“永宁来了,她们两姐妹在后院说话呢。”
寿王问:“带什么吃的来了?我看看。”
谢永宁果然是来跟他抢人的!定是十一把他卖了!
谢玉璋在后院知道他来了,当着婢女的面提高声音道:“以后就固定下来,我就在休沐的日子过来看姐姐。”
谢宝珠对这两个人颇无语。
两个婢女只绷着脸,也不敢笑。
回去路上李卫风快马追上来:“祖宗!祖宗!”
谢玉璋笑吟吟勒马:“七哥这么客气。”
“呸!”李卫风气得鼻子要歪,忍气吞声道,“咱们不玩这个了行不行,哥哥给你赔不是。”
还挺能屈能伸。谢玉璋“呵”一声,一夹马肚向前走。
“哎,我说。”李卫风忙夹马跟上,“今天不是你该进宫的日子吗?”
谢玉璋道:“不进又怎么样?你那么大本事,叫陛下杀了我啊。”
果然是记恨前天的事!李卫风扼腕。
他道:“都说了赔不是了,我就是不小心跟十一面前说秃噜嘴,把欢郎带出来了。”
谢玉璋怎么会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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