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笑得妍媚风流:“那陛下是想什么呢?陛下一个郎君,都不等着我的侍女通禀,便闯进内院,直入我一个女郎的正房。陛下没这想法,是有何想法呢?”
李固微窘。
谢玉璋已经猜出来了。
“今日我唤了欢郎在这里给他讲宫里的规矩,想来陛下定是问了外院的侍女,知道我与他在一起,脑子里自是勾勒出一幅白日宣淫的图画,便怒冲冲地来了是不是?”
李固更窘。
事实与谢玉璋所猜测的已经很接近。
他进到公主府,自然是先被请入正厅。他便问侍女,永宁公主何在?
侍女道,在正房。
他又问,欢郎何在?
侍女道,在正房。
李固当时一股怒火便直冲了上来。
他倒不至于龌龊到会觉得谢玉璋白日宣淫,但谢玉璋让一个男子入她的正房已经足够令他怒火中烧。
这股子怒火和之前的怒气混在一起,怒意更是翻倍。
便有了今日的直闯。
谢玉璋的笑冷而艳,是李固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模样。
她从前笑的时候虽然也有矫饰,但多数明媚,让人心情愉悦。此时此刻她眉梢眼角的潋滟却让李固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见他不答,谢玉璋轻“呵”一声,放开了他的袖子,转身。
李固反手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住。
“我没有将你想得那样不堪。”他咬咬牙,道,“只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圣人,我是个男人。我总有忍不了的事。”
谢玉璋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蠢吗?”
她叹息:“我既向你求庇护,自然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李固却道:“你若真知道,在我需要的时候,为什么如此心硬?”
谢玉璋抬眸。
李固的眸中有怨。
谢玉璋垂下头:“我不敢。”
帝王不表露于妃嫔面前、不表露于臣子面前的脆弱却展露在她眼前。
帝王的内心里对她有怎样的期待?
谢玉璋擅长窥探旁人内心,却从不愿意对旁人打开自己的内心。然人心从来是以人心换。没人能做到真的铁石心肠。
“我看到一扇门对我敞开,我不敢走进去,怕把自己陷在里面。”
“就……很怕。”
“因为在漠北,陛下是我的退路。在云京,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妾,故而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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