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很听你的话,又不全然是唯唯诺诺,毫无性格,这就足够证明你的确很有本事,而不是懦弱。”
“你也是啊。”乌罗回应道,“他们都是为你来的,这场交易的基石是你。”
这次阎没有笑,他脸上的笑意甚至平静而和缓地收了回去,看起来极度陌生,那个在阳光下如同神明的男人再归于这具身体,属于人的生气在顷刻间消散。乌罗坐在他身旁,觉得自己好似依偎着一尊荒凉的神像,等待着银河里的水流顺着月光倾泻下来,将他们俩一块儿冲向天地的边缘。
那只小小的胖隼又飞过来,它这次乖觉,没有站在阎的肩膀上,反倒是踩在竹管上,顺着阎的手指延伸,如同一支浑然天成的枯木。
它啾啾地叫唤,温顺可爱。
乌罗从它身上得到一丝暖意,便微笑起来,想伸手去逗。
“别碰他。”阎低声警告,只可惜来得太晚。
利爪撕扯皮肉的痛楚瞬间刺上神经,即便是有阎伸手搅乱这场不成形的狩猎,那小隼仍是发出长啸,它小小的胸膛里藏着无畏,于是青白色的皮肉绽开,血花瞬间溅起,像是一场凝聚不成最终无奈散开的雨云。
乌罗吃痛地收回手来,爪痕几乎刺入血管,他只觉得火烧般辣辣的疼,不由苦笑道:“这下才算见识到什么叫性情狂暴了。”
阎仰头搜寻,从林木间择下几片树叶来。
“我还以为止血的都是草?”
“你没吃过榆钱吗?”
乌罗低头,看着阎将树叶揉碎捏出汁来涂抹在伤口上,人家的盛情难却,总不好这节骨眼上说什么感染细菌之类的话,就讪讪笑道:“还真没吃过。”这汁液倒是不刺人,敷起来有种薄荷的凉意,痛楚被暂时麻痹,不知道是疼习惯了还是被汁液缓和了。
“多谢你了。”
阎闷笑一声道:“你没大呼小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样就出乎意料了?”乌罗忽然说道,阎讶异地抬头看他,见对方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目光如朗星般灿烂,对方的脸上笼罩着月光与雾气的轻盈与缠绵,叫人怦然心动,“那你往后吃惊的地方还多着呢。”
绿色的汁液顺着青白的肌肤往下滴落,乌罗的手上几乎没什么茧子,摸起来大部分是柔软的肌肤,像块上好的丝绸。
是没做过太多苦活的人。
可能是决策者,或者是管理层。
阎再度端详着握在指尖的手,绿色的树汁如同染料,轻轻顺着皮肤渗透进去,或是满溢出来,涂抹成不成形的花纹。
这样一双手,刺上血色的图案,应该会很好看。
“我之前不是对你发脾气。”阎解释道,“我们说种子的时候,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你没有问下去,而是换了别的话题。”
乌罗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往事,不奇怪。”
“你想听吗?”阎问他。
“你要是愿意说。”乌罗缓缓道,“我很荣幸。”
他将话说得如此滴水不漏,令人忍不住感觉欢心舒适,如同置身于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之中。
绝望与希望是共生物,只要人没彻底死去,哪怕无路可走,仍会奢求一点奇迹发生。
阎凝视着那青白的肌肤,他杀过许多兽与人,知道再美丽的皮囊都会在失血过多后迅速失色腐朽,可是没有任何一个美丽的皮囊能说出如此动听的言语,给予如此尊重、温暖、包容的姿态,仿佛将他从深海的死寂之中提起,呼吸到真正的空气。
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小段过往,如同脱落血痂后的伤口,已经恢复完好,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即便再去触碰,也不会觉得疼痛。
只是有些丑陋罢了。
“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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