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一边想着,突然注意到另一件事,惊讶地看着还是个孩子的幺幺,神色复杂。
“你们一直都知道这家孤儿院做的事吗?”
幺幺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他们朝外面走去,一边道:“最开始,是有人从小黑屋回来之后,眼睛看不见了,后来是有人身体的内脏残缺,血液也被抽走,还几个朋友甚至没有回来。”
她说着,抬手扶了扶有些歪了的头皮和头发,重新戴好。
周围的墙壁上,陆陆续续地探出一双双眼睛,警惕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密密麻麻,几十个,全部都是孩子。
虽然浑身鲜血,身体支离破碎,一双眼睛里却带着懵懂。
虽然知道这家孤儿院藏着秘密,但童青也没想到梅阿姨他们竟然迫害了这么多年幼的孩子。
“那些班级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幺幺一步一步往前走,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们都是孤儿,有的是被父母家人遗弃,有的是父母双亡,就被送到这里来。一进孤儿院,所有人都会接受评估,然后按照特征分到不同的班级。”
“上等教室,是长得最漂亮的健康孩子,也是最有可能走出孤儿院的人。梅阿姨会联系没有孩子的夫妻买家,向他们兜售,要是被选中,就能永远离开这里,开始正常的生活了。我们所有人都羡慕上等教室的孩子。”
“一些身体没有病症,或者症状较轻,但是模样不好看,年纪不合适的,就会跟我一样,分配到出库教室。梅阿姨会偷偷出售我们的□□,血液,肾脏,甚至是心脏……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
听到这儿,童青想起之前看到分粥时的画面。
所有孩子分成三列,对应着每个教室位置。
“上等”教室的孩子漂亮乖巧,,“出库”教室却大多都是身体残缺的孩子,光是失明就有好几个。
童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幺幺头上。
她也被出库过一次,被人买走了头发,是连同头皮一起割走的。
幺幺继续道:“次品教室是梅姨为了应付上面检查特意准别的,里面都是病重的孩子,卖家看不上,器官也无法出售,但如果养着他们,就能不断申请补助。不过梅姨并不喜欢他们,对他们很坏。”
听完她的话,童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很难想象,这些孩子竟然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残酷,黑暗,明知道自己身处深渊,却怎么都爬不出去,就连明天都不敢奢望。
谁也不知道,明天他们被出库的会不会是心脏,然后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压抑的情绪沉甸甸的,让童青胸口一阵发闷。
过了几秒,才询问道:“你刚才说的贝贝,她是怎么逃走的?”
“贝贝……”
幺幺娟秀的眉慢慢蹙起,脸上的情绪慢慢变得复杂起来,小手抓紧了裙摆。
语气坚定。
“贝贝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正要继续往下说,安妮一把拉住童青的手,神色慌张。“你真的相信她吗?相信一个鬼魂?”
“我相信。”童青道。
幺幺继续道:“贝贝本来是上等班的孩子,本来只要乖乖等着被领养那天就可以了,她长得很漂亮,肯定会被领养的,可是后来变了……”
那天领粥的时候,梅阿姨确实对那个叫贝贝的女孩子十分疼爱,一口一个“宝贝”。
“什么变了?”
“有一天,贝贝从秋千上摔下来,脸上多了几条疤,不好看了,梅阿姨他们很生气,当天就把贝贝送到了出库班,贝贝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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