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帮人马纷纷踏踏而来,呼呼喝喝而去。
周毓和阿吉站在门口,望着远处渐渐被夜色吞没的光点,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周毓侧首,好笑的问阿吉叹什么气。阿吉用手比划,苑娘子担忧得很,晚饭没动筷子,一个人坐着发呆。
大门前的灯笼四周聚集了许多飞蛾,明亮炽热的光源吸引着一只又一只飞蛾“噼噼啪啪”的往上撞,有的钻进灯笼里,被烛火烧坏了翅膀,落在地上,徒劳的扑腾着,扑腾不动了,就静等着死。这是飞蛾的宿命,它无法抗拒光亮的吸引,它无法改变注定的结局,只因它生来是个弱者,卑贱的无从选择。
周毓揽着阿吉的肩,望着灯笼,眸色幽沉,他道:“你看,灯火在等着飞蛾扑来,你不能怪灯火无情,要怪,只能怪蛾子太傻。”
三日后,柴峻回来了。不同以往,这回他那暴躁阴郁的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估计也是太累了,有心无力。舒婵看着憔悴得不成样子的他,心疼得直欲落泪,可她极力忍着,此时再哭哭啼啼的,只会让他更心烦意乱。
这几日,舒婵得知了一些前线的战况。朝廷集结军力强攻,耿荣死守半月,终不敌,秦州失陷,残余守军北撤岷州,柴宗理亲赴岷州迎战。这个节骨眼上,后方的粮草竟然被突厥的细作给烧了,好在扑救及时,控制了损失。只是和中土比,西北的粮草储备本就处于劣势,如今三面被困,商道切断,柴家就是有开采不尽的金矿银矿,也买不来粮草。内忧外困,柴峻怎不烦忧?
灯下,舒婵合上书,翻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抬眸,和柴峻对视,他支颐而坐默默的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了。舒婵轻笑,趴在桌上,同他面对面。
“重秀,你还记得去年我们路过官滩沟,你说那是给柴家军养马的地方,到了秋天,景色很美,林子里有很多鸟雀。许久没有用过弹弓,技艺都生疏了,等四下太平了,你带我去瞧瞧可好?”
柴峻握住她的手把玩着,道:“原本就答应过你的,我记着呢,秋里就带你去。”
舒婵“嗯”了声,停了片刻,眉尖微蹙着,轻声道:“外面那些护卫你都撤了吧?他们本该在前线大展拳脚的,留在这保护我,岂不浪费?”
“如今外面乱得很,有他们在,我多少放心些,你不用替他们想。”柴峻道。
“你若是不放心,把我娶进门,住在你家里,你总放心了吧?”
柴峻看着她怔了怔,随即黯然垂首,闷声道:“再等等,再容我些时日。”
“重秀,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让我等,我便等,等你一辈子又何妨?可……可眼下是等不得了。”舒婵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我怕再等下去,有一天,我会等不到你。”
“怎么会?”柴峻心中一梗,握紧了她的手。
“我现在只有你了。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让你分心耗神,不如……不如就按照夫人所说的,我给你做妾好了。原本我这样的出身,给你做妾也是高攀了的。如此,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我也算是尽己所能了,进你家的门,心就没那么虚了。”舒婵说罢,吸了口气,抿嘴笑笑。
没事!瞧,说出来也没那么难!重秀宠她爱她,她为他退一步不是应该的吗?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什么大的小的正的偏的都不重要!对方是会宁县主也不怕,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护不好她?她如是这般安慰着自己。
柴峻的眼眶倏然红了,他忍了又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拉起她的手贴在唇边,紧闭着双眼,眉宇间一派痛楚。
是夜,年轻的少主搂着心爱的人,说了大半夜的情话。山盟海誓,不负君。他日荡平六合,定予她无上荣宠。
她爱他,故信他。
一月后,柴少主同会宁县主大婚,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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