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沈将军！”
看见沈思诚走进了人群之中，前一刻还在狼吞虎咽的难民们纷纷停嘴，激动而恭敬地向沈思诚行礼。
沈思诚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说道：
“各位，安邦彦的三万大军已经围住了六千逃难的民众，就在六归河铺东面的那片原野上。
至于那帮反贼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无非就是要逼我沈思诚露面罢了。
沈某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们如此残虐百姓！
明日，我会去六归河，替大家讨个说法，没法护卫大家了。
营中的军械甲胄，能穿用的都会发给你们，我也会派人替大家向导，保重了！”
沈思诚抱拳拱手。
一听沈将军要打发走他们，自己去和土帅们开片，难民们当时就不乐意了：
“沈将军！我们差点就是路边的烂肉枯骨了，如果不是将军，我们哪还有今天？”
“将军！我孙旺一把年纪了，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有将军在，咱的儿女才有盼头。我不怕死，请让我跟随左右！”
“将军！俺李强的命就是将军的，哪怕俺杀不动人，也能给将军挡刀挡枪！”
“将军不弃我等，我等又怎么能弃将军而去！”
“将军，让我们跟您去吧！若是没了将军，我们哪还有什么盼头啊？”
……
沈思诚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要跟着沈某，沈某也不矫情了！明天早上，咱一起吃顿好的！
吃完了，有种的，拿得动枪、穿得上甲的，都一起去六归河，找那帮狗贼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
“跟那帮狗贼拼了！”
德安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二，上午。
六归河铺东面的一大片原野上，哭声、喊声延绵不绝。
“呜、呜……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啊？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不给活路啊！狗日的土匪，非要把俺们逼死吗？”
“哇、哇呜……娘、我怕！我是不是要死了……”
“给条活路都不行吗？”
原野西侧的山头上，坐在牛车中的安皓洁对这样的大场面显然十分满意。
之所以乘牛车，是因为大小姐不喜欢马车——不稳当，颠屁股。
北、西、南三测，她家的大军正列着阵，隔着一里地围着一大片乱糟糟的难民。
那些难民的哭喊声，更是让安皓洁的心里爽得不行——“这就是权力的滋味，支配他人命运的感觉。”
她轻笑了一声：“哼，本小姐要你们死，你们就只能乖乖去死，贱民。”
然后，她又摸了摸范武承的脸：“小范范，你说……沈思诚肯定会来逞英雄的，对吧？”
尽管山风凉得紧，但范武承的脑后还是渗出了不少冷汗——沈思诚，千万别怂啊……
大小姐现在心情是很好，没错。
但万一沈思诚爽约了，天知道这喜怒无常的大小姐会翻脸成什么样……
不过，表面上，范武承依旧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大小姐放心，沈思诚自矜勇力，又有妇人之仁，是断断忍不了的！”
“咦，小范范，你是在发抖吗？”
“不是连着几天为、为大小姐效力吗……这会儿还、还有点儿虚。”
范武承赶紧委婉地提一提自己的苦劳——万一沈思诚真怂了，他也不至于太惨。
“呀，对不起啊小范范~倒是本小姐疏忽你了~放心，等本小姐收拾了沈家小贼，一定好好地犒赏你~”
“谢、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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