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叶裳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心里却是干涩涩的疼,她千方百计活了下来,就为与他再见,如今,他却是嫌弃她了,果真呢,世事无常。
凄冷萧瑟的夜里,叶裳突然就想起了从前日日唱的那首曲子,曲名叫作章台柳。
章台柳,章台柳。往昔青青今记否?
纵使新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是,她便似这旧柳,攀折于他人,裴子敬便嫌弃了。
五
叶裳守完灵后,在榻上躺了近半月,膝盖间全是青紫,毕竟曾经金枝欲叶,养尊处优,哪怕叶裳在曾经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也未被如此对待过。从前都是皮肉之伤,而这明着祭拜暗地里的罚跪却让病痛绵延至骨肉,伤心伤肺。
裴子敬在这期间从未来看过,叶裳仿如被闲置在东宫的一名弃妾,无人来寻,无人来问,即便是太子妃,也再未来。
时光恍惚,叶裳闲散悠悠地在东宫已经待了三个月,以至于她熟悉了她院子里所有的景,听惯了院子里丫头说的闲七杂八,渐渐地便也慢慢闲下了心。
章柳楼里的小厮来的时候,叶裳正在为院子里的芍药施肥,来人的话使得她一惊,手中的东西便直直掉了下去。
叶裳再见到裴子敬,是在裴子敬的书房。裴子敬正在与三王爷裴子义对弈,她慌乱地闯到书房门前,却被侍卫拦住进不去,她没了办法便在门外喊裴子敬的名字,裴子敬皱着眉头略显怒气地出来的时候,叶裳有一瞬间想扑到他怀里哭,可是她不能。
叶裳稳了稳心神,缓缓跪下:“妾身昔日好友今日身亡,望太子准许妾身出府送行。”
裴子敬顿了顿俯下身低声道:“不准,我怕给太子府染了晦气,况且,你哪配有知交友人。”
叶裳怔愣地看着裴子敬,原来那个眉眼暖光的人早已不在,原来,裴子敬竟是如此恨她。叶裳闭上眼缓缓磕了头,转身欲走,却被三王爷裴子义抓住,他略显欣喜地拉着她对裴子敬道:“皇兄,你把她送我吧?她的眼睛与裳姐姐真像。”
裴子敬似是僵了僵,随后道:“毁了样貌的风尘女子,你要她作甚?父皇届时自会帮你挑好的。”
叶裳看着眼前的裴子义,想起她离开前,裴子义才十三岁,偶尔也会拉着她撒娇,如今已经长成凛凛少年了。
裴子义似是并不怕裴子敬,一门心思的非要叶裳不可,最后裴子敬发了怒,裴子义才不得已恼怒地离开。
叶裳回到院子的时候,夕阳染着门前的芍药,半浅半深,她想起清仙,便不自觉地掉了眼泪。章柳楼的小厮说,清仙姐姐不晓得是怎么了,那几日突然不见人,随后在章柳楼里跳了一曲,跳完舞的当夜一杯毒酒下肚,香消玉殒。
叶裳记得,清仙当初是特别喜欢一个人的,就像她喜欢子敬一样,可是那个人娶了别人,那个人说她是风尘女子,那个人不要她。叶裳也知道,那天夜里,是清仙心上人的洞房花烛夜。
爱而不得,最伤人,只是她的子敬还活着,她舍不得去死。
叶裳摆了香烛祭奠清仙,浊酒相敬,杯酒连连下肚,身旁便有人突然捉住她的手,叶裳转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笑了笑道:“子敬,你看,有两个月亮。”
身旁的人叹了口气抱住她,抬手擦她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手指划过伤疤问她:“疼吗?”
叶裳摇头:“不疼,就是难受,清仙死了,她死了。”叶裳说完便号啕大哭,身边的人看着她,不言语,只伸手揽她入怀,缓缓拍着她的背。
六
叶裳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长而温暖,让她不想清醒。她起身欲梳妆,便瞧见裴子敬坐在外间的桌旁,手指摩擦着杯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裳愣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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