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安越来越板不住脸,最后终于看着姜泠弯起了嘴角。他走上前,慢慢擦掉姜泠脸上的泪,然后轻轻用嘴碰了碰她的额头。因为谢以安记得,母亲告诉他,这样最能安抚流泪的人。
可姜泠却哭得越发厉害了。
那一年,姜泠五岁,谢以安七岁。
后来,谢以安用一串糖葫芦止住了姜泠的眼泪。再后来,每日午后,谢以安都会去将军府陪着姜泠。
四
谢以安的母亲死在初春,误食了两种相克的食物,最终中毒身亡。
谢以安看着母亲的尸身并未哭,夜里却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自那之后,谢以安便再未见过姜泠。他变得越来越怕事,医书也渐渐读不下去,再到后来,他会经常被哥哥弟弟欺负。
他们喜欢把谢以安的衣服弄脏,看着他哭,所以之后,谢以安越来越爱哭。
谢以安后来听说,姜泠开始喜欢上练武了,也开始不爱哭了,变得越来越坚强,像她母妃一样。
于是他挑了一个晚上,翻墙进了将军府去看她。他从窗户爬进去姜泠房间的时候,外头的月光正亮。姜泠尚未拉床帐,脸对着窗户的方向,轻皱着眉头。
谢以安看着她笑了笑,随后用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谢以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姜泠,你可一定要等等我啊。
那半年的仓促时光,是谢以安后来少数能想起来的快乐日子,也是他和姜泠唯一的回忆。
时光一晃而过,姜泠开始频闯边疆,逐渐战功赫赫,最后名扬大宣。而谢以安还在屋子里试着配药来治治自己久治不愈的咳嗽。
随后便是谢老院使错手使贵妃丢了孩子,被降罪的消息。谢府一朝落败,再后来,谢以安便被流放边疆。
姜泠在边疆听闻消息,弃了万千大军不顾,独自回京将谢以安堵在了半道上,最后带回了宫。
因为姜泠知道,倘若父王不放谢以安,谢以安无论在何处都不得安宁。
谢以安最终还是哭了,抱着酒坛子醉得一塌糊涂,也哭得一塌糊涂。
我将他扶上榻,想要去侧屋打些水为他擦脸,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屋外站着一身红衣的姜泠。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叨扰先生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摇了摇头。姜泠随后便走进了屋子,我去侧屋取了水与帕子。
姜泠将我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一边擦谢以安的脸一边说:“他从前不这样的,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旁人都以为他宠我、对我好,可其实他老是欺负我。”
我站在榻边不言语,未搭她的话。她也不在意,接着道:“我若是练不好动作,他便会罚我抄诗。我那时还小,哪晓得什么诗词,哭着不干,他就会亲我,然后说‘你再哭哥哥就不喜欢你了’。我那时候那么喜欢他,生怕他不喜欢我,就只好乖乖地再亲回去,然后一句一句地抄诗,一边抄一边偷偷掉眼泪。”
我接过姜泠手中的帕子,在水里浸了浸又递与她道:“王爷已经结了亲,过去的事便都过去了吧,王爷太过执着对你和以安都不好。”
姜泠一顿,随后笑道:“先生看得通透,当局者却怎么也放不开手,走不出局。”
我顿了许久道:“夜深了,王爷府中还有夫君,也该回了。”
姜泠看着熟睡的谢以安看了许久道:“劳烦先生费心了。”
我点了点头,她转身出了门,榻上的谢以安睁开眼睛冲着我笑:“阿无,你说我和姜泠这都是什么命啊?”
我看着他道:“同样的命,身不由己的命。”
五
隆冬的时候,城里头突然传开了消息,女王爷的夫君,终于抵不住对自己心上人的思念,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带着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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