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得知有人能够比我更亲密无间地与她生活在一起,我是很难过的。我虽然并没想到过自己要得到这个位置,但看到这位置被另外一个人占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点是很自然的。然而,我非但没有怨恨夺去我这位置的人,反而真正感到自己把对她的爱恋延伸到那人的身上。我把她的幸福置于一切之上,既然她需要有他才能幸福,那我很高兴他也能幸福。就他而言,他完全尊重自己女主人的意愿,真心实意地对待她选择的我这个朋友。他对我并不摆出他的职位使之有权摆出的架子,而是很自然地利用其理智高于我的那种优势。我不敢做任何他似乎不赞成的事,而他只是不赞成那些坏事。因此,我们生活在一种大家都很幸福的和睦之中,而只有死亡才会摧毁这种和睦。这位可爱女人的卓越秉性的证据之一,就是所有爱她的人都彼此相爱。嫉妒,甚至争风吃醋都让位给了她所启迪的高尚情感,我还从未见过她身边的任何人彼此交恶。但愿读者们能稍停片刻,想一想这段赞美,如果能找到也能受此褒扬的另一个女人的话,为了生活的安宁,就去爱她吧,哪怕她是最最下贱的女人。
从我到尚贝里直到我于一七四一年离开去了巴黎,这**年的一段时期开始了。在这期间,我没多少事可说的,因为我的生活既简单又温馨,而这种安生的生活正是我最为需要的,以便彻底铸就我的性格。因连续不断的纷扰,我的性格一直未能定型。正是在这段宝贵时期,我的繁杂而不系统的教育才稳定下来,使我在日后的风风雨雨中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这种进步,是不知不觉的,是缓慢的,没有什么可资回忆的事情,但却是值得详细叙述的。
一开始,我只是一心忙着干活。办公室的繁忙使我无暇他顾。我仅有的那一点点空闲时间也只是在好妈妈身边度过的,而且,我甚至连读书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也想不到去读书。但是,当工作成了一种熟套,无须太动脑筋的时候,我就又不安分了,又渴望读书了,仿佛这种兴味总是越难以满足就越来劲似的,如果没有其他兴趣跑来打扰而有所转移的话,它一定又要像在我师傅家那样,变成一种狂热。
尽管我们的丈量工作无须太高深的算术,但毕竟是需要一些的,所以有时我挺犯难的。为了克服这一难题,我买了一些算术书,认认真真地学,因为我是独自在学。如果要做到十分精确的话,搞算术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运算极其繁难,有时我看到一些优秀的丈量员在运算过程中也给搞糊涂了。思考与运用相结合,就能思维清晰,就能找到一些简便的算法。创造简便算法能满足自尊心,而其准确性又能开发智力,使人乐意去做那让人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对此十分投入,所以凡是用数字可以解决的问题都难不倒我了。而今,我所熟悉的一切都一天天地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但事隔三十年,这算术知识还有一部分留在脑子里。几天前,我在去达温浦做客时,在主人家里,我看着他的孩子们在做算术,我便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兴趣,演算了最难的题中的一道。我把答数写出来的时候,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在尚贝里的那些幸福时日。那个时代已经远去了。
丈量员们对图形的渲染使我对绘画也产生了兴趣。我买了些颜料,开始画起鲜花和风景来。可惜,我对这门艺术缺乏天分,但乐此不疲。我可以几个月不出门,一心摆弄铅笔和画笔。我对此太上心了,大家只好硬逼我住手。我开始入迷的任何爱好都是如此。爱好越来越强烈,入痴入迷,很快便对世上的其他事都不闻不问,心全用在迷恋的事上。年龄大了,这毛病也没改掉,甚至都未有所减轻。就是现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是个说话颠三倒四的人了,却又迷上了另一种无用的学问。我对它一窍不通,即使那些青年时代投身其中的人,到了我开始研究的这个年龄,也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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