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临出门的一刹那,要不是扶住了汽车的门,我猜我肯定要摔倒(有一半是风吹的原因)。这哪是一个镇,连一个村都算不上。一眼看去,就能数清楚有几栋房子。从东到西,依次是:小学、卫生所、派出所、镇政府,再就是几家商铺。每栋房子都不超过三楼,和周围的颜色一样,全是土黄色。
这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我曾经憧憬的地方?这就是老师说我能发光的地方?金子发光的地方?
我惨然一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他的归宿。
卡当镇,也许就是我的归宿吧。
提溜着简单的行李,我走进了卡当镇派出所。值班室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前正看着什么东西。他腰挺得笔直,国字形脸上满是暗红色斑点,那是长期受紫外线辐射的结果。他的头发不多,鹰鼻大眼,双颊的高原红非常明显。
“你好!”
可能是太专注的缘故,他没有注意到我。
“你好!”
我加大了音量。
“声音那么大干吗,我又不是听不见。”
中年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道。
“你是谯羽吧,我们所里新来的?”
“是。”我点了点头。
“后面一楼第二间是你的寝室,你自己先过去把东西放了吧。”
“哦。”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我的第一份工作会是怎么样?我的同事会是什么样?他们是不是很热心?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人生不要期望太高。
我不满地看了中年人一眼,走出值班室,来到了后面的两层小楼。小楼可能是20世纪80年代的建筑,白色的墙灰早就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灰色的土砖,玻璃成了稀奇货,偶尔在窗棱上能看到一块。
打开属于我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垃圾满地、蜘蛛网横行。相反,还比较干净,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木柜,一副桌椅。墙壁的四周还被白纸敷过,虽然有些发黄,但和外面的土黄色比较起来,还是顺眼很多。
放下行李,我在外面的井里打了桶水,然后简简单单地将脸冲洗了一遍。正要回到寝室时,中年人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两床被子,然后塞给了我。
“我们这地方条件艰苦,你就先忍着吧。”
“哦。”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被子。
“我叫窦天德,是这里的所长。我们所里就三个人,尼玛、我和你。到了这边,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
所长说完,就往回走,走到墙边,又回头说道:
“对了,晚上到我那里吃饭。”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话想和所长说,但他压根就没给我机会,好像多一个我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纳闷了,那曲这个地方就这么人情冷漠吗?虽然我不在乎,但好多事我还是想知道,比如平时都干些什么?需要注意些什么?还需要些什么?我话已经够少的,今天却遇到一个更少的。
将寝室收拾完毕后,我就摸出了电话,准备给彭杰送去慰问。但很快我就发现一个事实:居然没信号!
我拿着手机从屋里走到屋外,从屋外走到街上,再从街上走到草原,但结果是恒定的,手机永远处在搜索状态,我彻底陷入了绝望。作为一个被数字时代引领的现代人,居然不能用手机,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草原回来后,我走进了厕所。当我蹲下身子时,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奶奶的,不会吧,厕所居然有信号,真他妈邪门了。”
我骂骂咧咧地掏出了手机,一看是彭胖子。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