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叫来财务,让他立即去备款,把所有现金都归拢,货款暂时不发,看今晚能筹多少。
财务面有难色:“新疆那边就等着款到放货,巴旦木、葵花子我们已经没有存货了。如果不打钱过去,恐怕过年的生意就要耽误了。”
炒货大王一摆手:“吕行长事情急,你先尽着这边。”吕方成听了,感激得直拱手。
炒货大王说:“筹钱也得给我点儿时间,来,喝杯小酒叙叙友情。”
吕方成说:“不喝了吧!这里远,没代驾。我还得开车。”
大王不答应,我这荒郊野地的,想撞个狗都难,又说不能开就住下。
吕方成哪能住下,明天还得赶早班飞机,又拂不过情意,就说:“我搞一小杯,意思意思,等年后我们兄弟再搞痛快的。”
吕方成刚举杯下肚,大王的手机就响,他眯眼看着短信答:“你看,你杯起,我钱到!一杯价值一百八十万!”
吕方成看看小酒瓶说:“这一瓶,能值八百万不?”
最终,吕方成踩着高低脚出门。大王比吕方成更醉:“你一踩油门,就到北京了!”
吕方成:“我这是奔向幸福路!放心吧哥们儿!钱开年我就打回来!”
吕方成心情大好,车里放着音乐。乡间的道路因为常走超载的大货车,被碾轧得高高低低,车的起伏犹如吕方成沉浮不定的心。吕方成跟着FM的广播在唱:“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当他开车准备拐进机场高速路口时,突然笑不起来了。远远地,入口处那里,停着几辆警车,几位警察正挨个拦着准备入关的车辆,一个个盘查。
吕方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头便逃。警察发现了,在后面喊:“站住!别跑!”
警车在后面追,警笛大作。一辆电视采访车也紧紧跟在警车后头。
吕方成关了所有的灯,连超几个大货车。在货车的掩护下,他一打方向把车开下路基,直往农田里面扎,他的车在荒草的掩映下,消失干净。
警车和采访车呼啸着,从田埂边驶过去,直奔前面亮尾灯的车而去。
吕方成突突乱跳的心在谨慎观察和聆听中渐渐放下。FM里一曲《新不了情》尚未播完,萨克斯风幽怨得有点呜咽了,透过天窗,吕方成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斗。太美好!有多少年,披星戴月,日月兼程,都没有看过这满天星斗。进银行第一天少五百块钱,给乞丐数零钱,去永刚家送卡,把雨晴和李保罗的车吊上来,生娃,给老姚擦油烟机,在食堂的餐厅里用方言问候把审计的王大姐逗乐……这一切的一切,都即将过去,只有这星空,和十八岁那年一样美好。那年夏天,学校的天台上,吕方成第一次握住郑雨晴的手。
今晚,郑雨晴和她的高飞,回到同学会,和同学们一起重返十八岁,而吕方成,自己在星空下,独自回味青春的美。
天上的星星,真如梵高的画作那样,一圈一圈地舞蹈。吕方成痴痴地笑,他终于知道,梵高画的那幅星空,是在酒后,被世界逼迫得无处可逃的时候,与天地的对话。
吕方成最终在音乐中睡去。
“重返十八岁”主题班会如期举行。当年的班主任一见到郑雨晴,立即认了出来:“就是你,当年害得吕方成跌断了腿。”
同学们哈哈大笑:“老师记仇,到现在还惦记你的宝贝,可惜人家都不要来见你。”
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郑雨晴也不好意思:“老师,我要澄清一下,当年我们真的不是谈恋爱,真是在结对复习!事隔多年,您老揪着我们不放!”
王苏雅:“哎哎哎,郑雨晴你这话说得不对!老师就算放得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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