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虽说不是寒冷的季节,可浑身上下连个遮羞的布片都没有,夜风一起,这些站在荒郊野地里的俘虏也经受不住,一个个全都哆嗦起来。
“能不能先穿上衣裳?”
王老实远远的看了吕千户一眼,气呼呼的跑过头抬脚就踹:“不扒你的皮就算是好的了,还想穿衣裳?美的你?且冻着吧!俘虏就是俘虏,你想什么呢?”
毕竟是当官的,挨了一脚之后,吕千户也不怎么畏惧,依旧大喊:“我等阵前首义,不应该算是俘虏。”
“不是俘虏你是什么?”
“我等应该算是阵前举义。”
王老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懂俘虏和举义的区别,顿时气不大一处来:“你还有功了是吧?老子是不是还准备宴席给你接风洗尘啊?等会我让战兵兄弟们好好的审一审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
“我要见你们的官长。”
“老子就是官长,才升的官儿……”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战兵走了过来,刚刚升官的王老实马上站直了身子,啪的行了个军力:“孙营官。”
孙立柱点了点头:“甄别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
“荡虏将军有令,甄别过的俘虏,可以给点吃的,先看管起来,明日再做安排。”
“是!”
时辰不大,在辅并的帮助下,抬来了十个大木桶,木桶中飘荡出黄米的香味。
已经把经历、身份交代清楚的俘虏已经领到了一套没有浸染过的白色衣裤,穿戴起来之后又领到了碗筷。
每人只有一碗稀的能照见人影子的稀粥。
俘虏就是俘虏,能有一碗稀粥已经算是不错,干粮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王老实分明就是在刁难,故意把吕千户安排到了最后,让他在冷风中冻了好大一会子,才开始审问。
等到吕千户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说清楚之后,已戌时中刻,早已经冻的脸色青白哆嗦成一团。穿上那套如同孝衣的白色粗布衣裤之后,急急忙忙去到大木桶处,才发现木桶早已见底,稀粥都被喝光了。
两千多俘虏,只有十桶稀粥,当然是手快有手慢无,吕千户只能饿肚皮了……
今天晚上的天气有点阴,一层雾气一般的云彩遮蔽了天空,漫天星月都消失不见,也不晓得明日会不会落下雨来。
多铎的脸色比这天气还要阴沉的厉害
“无能,”
“酒囊饭袋!”
“一群废物!”
多铎好像是一头咆哮的豹子,抬脚就踢翻了行军书案,似乎还不解气,抽出刀子在书案上一通乱砍,“咄”“咄”的声音好像是在剁肉馅儿。
下面跪着一大群汉军军官,旁边的满洲佐领、统领们全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这群打了败仗的家伙。如果暴怒的多铎直接把刀子砍在这些汉军窝囊废的脑袋上,估计没有一个满洲军官会为他们求情说好话。
下面的汉军军官全都诚惶诚恐的跪着,一个个大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多铎的手中刀真的落在自己的头上。
豫亲王多铎脾气爆裂如火,又正在气头上,谁要是敢多说一句话,铁定马上会倒血霉!
“自本王率军入关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我战旗所指之处,从来所向披靡。那李闯被我杀的溃败千里一路不敢回头。本王挥师东向,更是望风披靡,谁敢当我军雷霆一击?今日一战,顿足弹丸之地,我军锐气尽失,更有不利者,竟公然投敌,真真的是气死我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让你们督战,让你们率军,结果却打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有脸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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