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的辅兵。
做辅兵非常劳累,成文华却从无怨言,这些年来是所见所闻,已经让他非常明白眼下是什么样的世道:能够有一口饱饭吃,能够维持家人安稳的日子,已是天堂一般的享受了,纵然是辛苦一些,也算不了什么。
成文华曾经梦想成为一名荡虏军士卒,成为披甲战兵,但父亲却不大支持。战兵的收入高待遇好,终究是行军打仗的。虽说荡虏军素有强兵之名,可刀枪无眼,一旦上了战场,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不求什么赫赫战功,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有衣有食,就已经足够了,所以父亲竭力反对他的战兵梦想。甚至连这一次出征北上,都是成文华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让父亲同意了的。
临行之时,体弱多病的母亲给成文华求了个保佑平安的灵符,素来沉默寡言的父亲则连夜为他打造了一把刀。
声声敲打中,父亲手中的小铁锤点到哪里,成文华就把轮圆了的大锤砸向哪里。每一次震动敲打,每一次淬火浸水,一把短刀渐渐在无言的父子手中成形。
当父亲把这把短刀交给成文华的时候,他感受到了父亲的心意和殷殷期盼,所有的祝福都已经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敲打声融入到了这把短刀当中。
在成文华的所有经历当中,无论是躲避战乱还是沿街乞讨,从来都没有和父母家人分开过,这一次随军北上到东昌协助官军平定乱党,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人的照拂,也是他第一次独立面对这个充满了刀兵血火和种种磨难的世界。
虽然才刚刚出来几天,成文华就已经有些想家了,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又咳嗽,不知道弟弟有没有又跑出去闯祸……
所有的这些思念,让成文华紧紧的抱着那柄短刀,手指在锋锐的刃口间划过,屈指一弹,发出“铮”的一声嗡名,仿佛临别之时父亲的那一声叹息。
“真是一把好刀。”沙哑的声音如同砺石摩过粗粗的沙粒,坐在成文华旁边的一个老兵赞了一声:“小兄弟,给我看看你的这把刀。”
这个老兵好像是姓丁,叫什么名字成文华已记不大清楚了,只知道他是一名真正的披甲战兵,而且资格很老,曾经参加过定远之战,更曾在东昌血战中斩获过一个真鞑子的首级。
姓丁的老兵左半边脸几乎全都毁了,一道巨大的伤疤从眉中穿过颧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紫红色的皮肉外翻着,因为嘴角受到牵扯的缘故,牙齿露出来一大半,显得分为狰狞可怖。
这是被利刃划破脸颊造成的伤害,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却把容貌给毁了。要是伤口再深一些的话,老兵的半个脑袋就要飞掉。
好在这个老兵的年纪已经不小,根本就不在乎容貌的美丑。而且在荡虏军整个体系内部,这样的伤疤更是一种荣耀的象征,那是经历过血战在死人堆里翻滚过的印记。
身为辅兵的成文华朝着这个脸上带着巨大疤痕的老兵报以谦卑而又友善的微笑,恭恭敬敬的把父亲打造的短刀递给他。
荡虏军的辅兵不披甲也不配长柄武器,每人仅有一把尺八的匕首。和辅兵的军用制式武器比起来,成文华的这把短刀显得寒酸而又粗糙:约莫二尺四寸长短,比军用匕首长了一些,却比正式的军刀短小了很多。刀尖位置上有一个略大的弧度,以至于这把刀的重心非常靠前。看起来好像是八旗兵的重头砍刀,却又比重头砍刀的尺寸小了很多。这把刀连个最起码的护手都没有,仅仅只是在刀柄位置上为粗麻反复缠绕以方便掌握。
这种样式的武器,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成文华这种身材矮小力量不足的少年量身打造。
“你自己打的刀?”
“阿爹帮我的打的。”
脸上带着刀疤的丁老兵举着短刀呼呼虚劈了几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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